
“少年夫妻老来伴”,夫妻两个生活在一起,年轻时经常会因生活小事吵吵闹闹,有时甚至会大动干戈,但“床头吵架床尾”,不出半天,两个人又会有商有量。这样一路相伴着走下去,就会觉得对方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了这一部分的支撑、陪伴,再苦再累都能快乐地走下去。母亲在父亲眼里,就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在我们家,每天被呼来叫去最多的就是母亲。从睁开眼听到第一声,到入睡时的最后一声,都是父亲在叫母亲,无论大事小事,父亲都要叫上母亲一起做。比如父亲要去收衣服了,必定先叫一下,而后问“衣服收了么?”;要吃饭了,父亲总不看灶台、桌面的东西,开口就是“某某,有剩饭吗?菜还有吗?”;在家修理东西,修到一半要拿东西了,自己不肯多走一步,必先叫母亲。父亲觉得叫得自在,叫得自然,叫得理所当然,似乎有母亲的回答或帮助,这事情才能人做成功,但母亲最最讨厌的,就是叫她。必要的叫,她从不反对,但针对我前面所说的,她会火冒三丈,所以在我们家,两个老人间没有一天不是嘀嘀咕咕的。
今天,家里的气温就极低。一大早,父亲见我昨晚撑的伞的骨子坏掉了(昨晚一时事急,没发现是坏的,就撑出去了),于是埋怨我不扔掉。“那你扔掉好了。”我撂下这句话就去做自己的事了。烧饭时,我有事去了餐厅,母亲正在热火朝天。而这时父亲在楼下扯了嗓子地叫,我做了应答。他的意思是叫母亲去帮忙。我以为事情很大,况且我手中还有事,就把意思传答了下了事了。没料到,吃中饭时,父亲没及时上桌。等他下来后,母亲也没理他。他吃好后,也不主动洗碗就回房间了。我开始没在意,直到母亲把事情经过告诉了我,才知两个人刚才就争过了。父亲嫌母亲不帮忙,母亲说自己一直在烧饭。“你不会不烧的啊!”这一下母亲就火了,“难道修伞的事比烧饭更重要吗?修把伞都要我去帮,难道别人修伞的,边上都有个帮手!”“人家修伞是收钱的。”母亲听到这句话,就开始不理父亲了。直到晚饭后,父亲要出去走走,母亲也没跟上,看来,母亲真的很生气了。
父亲从来都是觉得母亲应理所当然地去帮忙的,而母亲呢,只要有空,虽然嘴上有怨言,但还是会去帮着做,所以多年以来,父亲把母亲看做了自己的左(右)手,要由他的大脑来支配工作,但他忘了一件事,这左(右)手不是他的,这左(右)手只是来辅助、陪伴他的,是与他一起来同患难,共富贵的。如果把她看做了自己的一部分,岂不是要让母亲成为舒婷《致橡树》里“凌霄花”“痴情的鸟儿”“泉源””日光”“春雨”?
所以,今天母亲的生气,是在向父亲宣告着自己的爱情观:谁都不可以把别人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请珍惜你的左(右)手。
附:舒婷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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