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双黑色的眼睛,能看穿世间的一切。
我很小就被父母抛弃了,我被好心人收养,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长大了,决定到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也许每一个被抛弃的人都有一个远游的梦想,这样他就拥有了世界。当然,我也不例外。今天,我十八岁生日,我戴上墨镜,穿上风衣,骑着新买的摩托车穿梭在这个人潮涌动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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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夕阳给大地披上了金甲圣衣,我停下自己的摩托,准备饱餐一顿。饭店的姑娘勒着粉红色的围裙过来招呼我,我简单地点了一碗面,静静等候着自己的美味佳肴。突然,姑娘脚下的一根烟头映入眼帘。我盯着它,仿佛看见火焰在黑暗中的悸动,那里是另一个世界。昨晚,围着粉红色围裙的姑娘就坐在那个地方抽烟,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窗外无边的黑暗。
“我会回来的,你一定要等我。”小伙子信誓旦旦地说。那时姑娘正青春年少,用芳华绝代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姑娘看着背着行囊远走的少年,默默流下了深情的泪水。可是谁都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十年,十年的大好年华,姑娘只为等着他归来。昨天,邮局寄来了一封信,是他寄来的。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打开了那封信,那是他写的诀别信。远方的他早已找到了自己的伴侣,也决定用尽一生去守护她。姑娘从抽屉里拿出烟狠狠地抽着,最后终于失声痛哭起来。十年了,她用尽了自己最好的年华,却换来一封蓄谋已久的诀别信,姑娘委屈。渐渐地,夜更深了,她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扔掉了那根烟头。那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光亮也慢慢暗了下去。
“先生,您的面好了!”我从过去中醒来,用力揉揉自己的眼睛。姑娘的面真好吃,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色香味俱全,不一会我便吃完了那碗面。结账时,我在柜台看着姑娘,姑娘也看着我。
“再找一个吧,他配不上你这么优秀的姑娘!”我随口说。
“什么?你在说什么?”姑娘问我。
“我有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我说。然后微笑着准备离开,姑娘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对我招手,看着我远去。
从一条路转向另一条路,从一个城市跨越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时空走向另一个时空,我就像一个行者,在这样的世间游荡。电影院里时不时发出细碎的说话声,但只有一个人,他一直静静地看着屏幕。我望向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里深藏着秘密。他脑子里的影像如雨点般向我打过来,直到我喘不过气来。电视的屏幕上闪过《肖申克的救赎》的声音,当安迪从城市的下水道爬出的时候,空气都变得自由了。安迪伸开双手,像雄鹰一样立在电闪雷鸣的天空下。他也跟着欢呼起来,蹦跳着冲出那房子,像安迪一样展开自己的双手。母亲看着他,一时不知所措,也许是孩子的天性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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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他25岁了,大学也快要毕业了,却对自己的未来倍感压力。他对电影的狂热超过了一切,但他选择的专业却是被父母看好的英语。他想一个人出去闯荡,却又对前途忧心忡忡。他母亲经常对他说:“你该成家了,二十五岁不小了。”可是,他却怎么也按耐不住自己那颗狂躁的心。只有当他沉浸在电影的世界的时候,一切才属于他的。
“cut,cut,”导演边喊边做着自己的手势,来到演员面前,导演认真讲起了心得,然后一切准备就绪,再来一条。
“过,”导演笑着说。
电影院的灯亮了,我从沉思中醒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从过道走过,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转身惊讶地看着我。他问我有什么事,我想了又想,决定保守这个秘密,最后打圆场离开,准备来到下一个城市。
沙漠的边缘驼铃阵阵,我望着一望无垠的沙漠,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远处的一个黑点似乎再蠕动,是的,是一个人在移动。我停下自己的摩托车快跑了过去。我扶起了他,给他饮自己带过来的水。慢慢地,他那紧闭的双眼微微张开。透过那双眼睛的缝隙,一对朋友呈现在我的眼前。他们约定穿过沙漠,可是中途遇见了恶狼,行李和食物都被洗劫一空,仅仅留下了一杯水。他们约定平分这杯水,共渡难关。第二天黎明,当朋友从梦中醒来,却再也看不见他和那一杯水了。经过三天的挣扎,朋友还是倒在了夕阳的余晖下。而他却带着那杯水走了五天,终于来到了沙漠边缘。
我看着他,还有他那只空杯子以及他眼角悔恨的泪水,终于选择救下他。
“我有罪,我应当受到惩罚。”他对我说。
“是的,你有罪,上帝也不该原谅你!”我斩钉截铁地说。
“那我还怎么办?”他问。
“过去的归过去,现在归现在,未来归未来,走好脚下的路,做好当下的人才行。”我说。
他点了点头,我留下了一杯水,骑着摩托车离开。沧海桑田,转眼又十年,我将摩托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麦面的姑娘挽着男友的手走在斑马线上,长大的男孩在现场指挥着一场打戏,从沙漠里逃生的他也从斑马线穿过,不过一身牧师的装扮而已。
绿灯亮了,我骑着自己的摩托车奔向了另一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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