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是一个故事

      这应当是一个不算故事的故事。

      大学毕业那年，从山东回西安，陈浩早早的就辍学，于是，回乡的路上只有我和大帅。

      顺便走了一趟济南，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和大帅找了一个距离遥墙机场比较近的旅馆住下。放下这几年的背包行礼，大帅躺在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我好饿。”

      点了一根烟，我躺在床上刚吐出一口烟圈，肚子不争气的也叫起来，于是开始穿衣服，“走，吃饭去。”

        破旧的饭店，外面闪烁的彩灯也有好多已经不亮了，只剩下不到一半的灯光闪烁，一半黑，一半彩。

        大帅看了看手机，转头问我：“咱能点起菜？”

        我看了看眼前映入眼帘的小饭馆，说实话，我不感觉这种装修风格和占地面积的小饭馆会让我怎样。于是说了句，“怕个球，还能没钱吃饭？”

          大帅说：“你请。”

          我说：“我请”。

          小饭馆里面的格局也没有很大，杂乱的摆了几张圆桌，中间腾开一条小路供人行走，红漆的桌面已经开始掉漆，无一不显露着破败。

          不知道是电力问题还是什么，总感觉他们的灯光显得黑暗，早已经不是老样式的那种钨丝灯，炽热的白色灯光晃着人的眼睛，照亮整个小店。

          老板是一男一女，估摸着应该是对夫妻。女人拿着菜单给我，“两位要吃点什么？”

            我把菜单扔给大帅，大帅拿起来仔细端详，看了半天，说：“一份青椒炒鸡蛋，一份凉拌黄瓜，一份青椒大葱。”

            夜晚十点半，或许是因为临近机场，并没有很多商家，所以外面显得格外黑暗。看着墙上的“禁止吸烟”的字样，我跑到外面抽烟，白色的烟雾在夜晚变得格外清楚，就这样飘荡在夜空中。

            大帅滴酒不沾，于是我和老板喝酒，闲聊。啤酒配黄瓜，老板送我一盘花生米，我起身感谢。

            老板说：“这里，我马上就不干了，准备走了，没意思。”

          我没说话，老板自顾自的喝酒，大帅自顾自的吃饭。

            临走的时候，老板又送我一瓶啤酒，说是很开心我和他聊天，我向老板道谢，然后拉着大帅离开。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与之言者无二三。老板的事，离我太远，我不做评论，送我的酒我会喝光，不浪费。

          济南遥墙机场，我们很早就到了，距离登机还有很久。机场外面，和大帅坐在广场聊天，然后在停车场找了一块地方，把打火机埋了进去。zippo的火机，很贵，别人送的，却再无任何意义，于是埋了。

          和大帅分道扬镳，各回各家。我上了西安，大姐在西安，于是我没有找工作，就这样住在了凤城。

          大姐上班，每天无所事事，于是又开始喝酒，顺便找人打牌。在太白南路找陈浩聊天，天桥底下，坐着抽烟。陈浩说想要开个店，自己当老板。我说，想混吃等死。

          从太白南路回来，躺在床上，我开始思考。上班，然后固定的时间，毫无自由，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母亲打电话，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让大姐不要再管我，于是大姐和我谈了一场心，最后留我一个人在房间发呆。

          王凯打电话给我，说是要去playhouse，我欣然同意。

          酒吧里，震耳欲聋，王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姑娘，看着年龄不大，或许是跟她认识，坐在卡座上开始喝酒，很凶，我很佩服。他们在舞池中间摇头晃脑，我坐在卡座上，手足无措，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听见他们在讨论，有人要分手，想打个分手炮，便把姑娘送走。我没有理会，然后转头就看见了那个姑娘。

          很漂亮，身材高挑，应该是学舞蹈的，不过彼时，只剩下了可怜。

          凌晨三点，那个姑娘被分手，然后自己一个人去找旅馆住。分手过程，我不知道，但是我能看见她眼里的泪水，确实很可怜。

            我们分道扬镳，我和王凯打了个招呼离开，回家的路刚好和那姑娘同行，于是停了下来。

            晚风拂面，路上的轰鸣声络绎不绝，我坐在她旁边，看见她捂着脸哭，声音抽噎。

            我说：“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相反，我一直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八个字为人生信条。”

            姑娘看着我，说：“那你坐在这干嘛？”

            我说：“不干嘛，虽然我没同情心，但是我还有些许正义感，你挺危险的，你有钱吗？”

            姑娘不说话，只是也不再哭闹。

            这应当是凌晨的月光，清冷，彻寒。我说：“我送你去火车站？”

            姑娘摇摇头，然后看着我说：“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晚是这样的。”

            我点头，又摇头，只能告诉她，“我知道，但是我不认识你的男朋友，不过这件事情，我也是比你早知道一些。”

            姑娘有些恼怒的问我：“所以你们就看我笑话？可笑，分手之前还要再睡我一次。”

              语气愤怒，不善，我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些事情毫无对错，可你接手了，那么便是你有错了。

              姑娘还是一脸愤怒的看着我。我有些不耐烦，“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首先你们的分手，跟我毫无关系，你被甩，也跟我毫无关系，其次 ，你被睡，更跟我毫无关系，身体是你的，况且我不认识你，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

              姑娘不再看我，只是突然又眼含热泪，却总是没有流出来。

              我从背包找了个纸条，写上自己的手机号说：“很抱歉又打击你一次，不过，这是你自己的事情，跟我毫无关系，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打我电话，但是仅限于帮你回家，而且我不认为你需要我帮你。”

              姑娘扯过纸条，听着我的话，说：“那你还给我干嘛？”

              我突然觉得有道理，于是又把纸条扯了回来，一把火烧了，随后转身就走。

              凌晨五点，其实早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我看见环卫工人已经开始要准备上班。

              我不知道那姑娘最后如何，总之我该做的已经做了，这件事情我讲给朋友听，朋友说：“你是不是看人家长的漂亮？”我淡淡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只是觉得她是一个可怜人，虽然我没有帮上任何忙。

              我从不标榜自己是一个好人，但我也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坏人。或许就是那天晚上，饭店老板一样，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而这姑娘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茫茫夜色，我们丢失目标，最后只能感叹一句，“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可与之言者，无二三！”

                这不算是一个故事，只是我突然想到，想要把它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