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季节里,杭州一直在下雨,这里的雨从来下的都不大,像极了南方人的性子,绵绵长长,下一天,再一天,一年365天总要下够300天才肯休息。所以这里的人们常常备着伞,家里一把,公司一把,后备箱一把。而我偏偏不爱打伞,街上人都打着伞不紧不慢的走过,我便不慌不张的也跟着一起走过。
穿过十字路口的最后一秒,W姑娘发来一串微信。
W姑娘因为呼市的骤然降温感冒发烧,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翻白眼。本想好好休息的她因为临时有事不得不爬出被窝,哆哆嗦嗦的出门,再哆哆嗦嗦的回家。回家的途中W姑娘赶上下雪,便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我,照片里的W姑娘围着厚厚的深灰色围巾,几片雪轻轻落在她的睫毛上。
你的城市大雪纷飞,我的城市却还在下雨。
68℃的温差
每每还未到十月的时候,家里就早已入冬,彼时的空气里常常弥漫着一丝冷冽的味道。然后在某一天醒来的瞬间,突然发现窗外白茫茫一片,大叫出声。即使看了那么多年的雪,每年见到初雪,还是会没出息的兴奋到不能自已。
我常常穿着厚厚的雪地靴,带着毛茸茸的手套,在未被踩过脚印的地方画一个圆圈,写几个字,堆一个毫无美感要求的雪人,再顺势弄几个雪团扔到闺蜜的脖子里,打打闹闹的上了楼。从小玩到大的冬天把戏,乐此不疲。
家里下雪的日子很长,从一年的末尾一直到下一年的春天,我们总是爱一边吵吵嚷嚷着冻死了冻死了,一边将草莓味道的冰糖葫芦塞进嘴里。
牛皮纸包装的冰糖葫芦,刚刚烤熟的大颗红薯,撑满一整袋子的火炬雪糕,是我一整个冬天的最爱。在下雪的天气里,七七八八的买上,一股脑扔到客厅,在22℃的屋子里,活蹦乱跳。
22℃的室温,常常伴着零下46℃的极寒,68℃的温差。
极寒的天气是什么样子。
是即使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也还是会在出门的一瞬间从头冷到脚;是带着口罩呼吸几口空气,睫毛上眉毛上便都是细碎的冰霜;是一步一步慢慢走在下过几日雪后的路面,不留神还是会摔倒蹭上一身雪,最后索性躺在雪地上滚来滚去;是想拍一张照片留念,手机满电状态直接关机……
那样冷的日子里,无法细数究竟是怎样一一度过,才成为别人口中的“坚强人”,可我却清楚的记得每一次极寒冬日里的暖阳,远远的挂在天边,合着湛蓝的天空,一丝热烈都无法给予你,只是明亮着。
10℃的温差
杭州的十二月,整个城市还未有冬天的痕迹,花还开的正好,树叶也还都绿着。
遇上偶尔的寒流,树叶才会在一夜之间变成红色,黄色,红色的梧桐叶,黄色的银杏叶,散落在你要经过的路上。
路上散落的树叶那么多,却依然挡不住每颗树的茂盛,午后的阳光便偷偷找寻几处空隙洋洋洒洒晒在每个人身上。
走着走着脱掉大衣,最后索性穿着毛衣在外面跑来跑去。
“喂,现在入秋了么。”
“现在是冬天!”
15℃的冬天,从出生起还是第一次经历,不用穿厚厚的羽绒服,不用准备很多条打底裤,不用身边常备热水。
所以我常常爱在午后赖着同事窗边的位置晒太阳,睡懒觉。
如果说一定要找出什么杭州冬天的样子,恐怕就是5℃的卧室。
这里冬天的室内很冷,冷的和夜晚的室外一个温度,我常常开着三十度的空调,最高档的电热毯,还吵嚷着好冷。
最后闺蜜买了窗户封条将窗户一一封上,才让我们能穿着睡衣在卧室里正常生活。最后才发现,这里的室内才能叫做真正的冬天。
细究冬天的形态,好像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我们过的都很很怂。但我最终还是只钟爱68℃的温差,毕竟,有雪的日子才叫冬天啊。
犹记得15年的三月初,我们站在哈尔滨冰城的城堡上,为了玩一次滑冰,生生站了一个小时,手脚都冻僵,却还是固执的等到滑下的那三十秒,雪落了满身,风刮的吓人,可那天的星星最亮,最可爱。
果然,北方的姑娘还是最爱那年的下雪天,爱那年的68℃,从一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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