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一套,台下一套,说一套,做一套;人前是人,人后是鬼……”,这是原济南市委书记王敏落马后,面对记者的忏悔。
我想,这样的“两面人”也实在太累。人生若总是这样,也太无趣了吧。人,还是真实一点好,喜怒形于表,开门见山,直来直去,简单高效。
前年迎检的时候,学校确立校园文化的主题是孔子文化,于是开始读《论语》。大致翻了一遍,总感觉孔子是个很真实很直白很率真的人。他不是像宋明理学描绘的那样超凡入圣,也不是高尚完美的至圣先师,是个很平常的人。他可以被诘问,可以被挑战,甚至可以被指责。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南子是卫灵公夫人,因待字闺中的时候和两小无猜的公子朝私通而名声不好。孔子去见南子,子路很不高兴,认为孔子出了问题,孔子急的发起了毒誓。南子是当时的女政治家,孔子从礼仪的角度出发,南子要会见他,他不好不从,可被子路怀疑,想证明自己清白却没有证据,孔子情急之下发毒誓的情景跃然纸上。
“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子路愠见曰:君子也有穷乎?”陈蔡绝粮七日,弟子们饿病不起,子路恼怒责问孔子,没有了做学生的样子,孔子一点也没有生气,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人都会遇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君子困窘的时候还能固守坚持,小人却是要胡作非为的了。
孔子也抱怨没有人知道自己,“莫我知也夫!”孔子虽然是个现实主义者,但当自己不为人知,自己的主张不能实现,只有无奈的感慨天命了。面对现实同样有悲观失望的情绪,“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凤鸟不来了,黄河中也不出现八卦图了,我这一生也就完了吧!
在孔子的眼里学生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对贫穷的子路,富有的子贡包括对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陈亢问孔子的儿子伯鱼:“您在老师那儿听到过与众不同的传授吗?”伯鱼说:“没有。我看他独自没事的时候走到他身边,他问我:学《诗经》了吗?我说没有,他便说,不学《诗经》就不会说话,我就回去学《诗经》。后来我又去的时候,他问我:学《礼》了吗?我说没有,他说不学《礼》便不能立足社会,我便回去学《礼》。他只告诉我这两样事。”陈亢回去高兴的说:“我问一件事,知道了三件事。知道了学《诗经》的意义,知道了学《礼》的意义,也知道了君子并不偏向自己的儿子。”
孔子从没有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许多时候都是积极的参与学生的讨论,把自己放进去和学生比较一番。在最经典的对白子路、曾点、冉有、公西华和孔子五人畅谈理想的场景中,当曾晳说“暮春三月,已经穿上了春天的衣服,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个少年,去沂河里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走回来”时,孔子长叹一声:“我和曾晳的想法相同。”
《论语》是学生记录孔子的言行的文章,在学生的眼里,孔子的脾气、兴趣、志向、爱好、憎恶,统统在与学生交流的过程中一览无余,甚至包括在朝廷上的唯唯诺诺和被隐士责问时的无言以对,让后人真实的看到一个饱满而丰富的至圣先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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