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好像很喜欢你啊!”看他有些痛苦地端起杯,我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他呛了一口,咳了好一阵,认真地瞪着我说:“这可别瞎说啊,人家可是黄花闺女呢!”
“什么黄花闺女,就是个单身吧,你要说是,那就是:张家有女三十几,养在深闺无人识。”
话一出口,我很快为自己的失言而后悔了,我不该随意调侃自己的同事,更何况她是我对面这位的红颜知己,梦中情人。
然而他却没有生气,而只是说,有些东西你这黄毛小伙是不会懂,因为你吃的饭拉的屎不够。
说得自我感觉少年老成的我好像是爱情盲,我有些不服气,正巧窗外传来几声特别的鸟叫,立即给我了些底气。
“算了,不说女人了,喝酒!”我举了下杯,喝下了杯中酒,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窗外的人儿。
看着他也干了,我把瓶中剩下的酒往他的杯中倒,他竟然客气起来,硬要留一点给我。
桌上,学生摸的螺蛳和我自己钓的鱼只有壳和刺,小店里买的花生米也没剩下了几颗。
“别让嫂子等急了。”我和他碰了下杯,一口干了。
他眯着眼像已看穿了我的心思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不该耽误你才对。”
说完,他真的就站起了身。
“千万别这么说,还不知谁耽误谁呢。”我反唇相讥道。
他愣了一下,嘿嘿一笑,把剩下的几颗花生米也抓了扔进嘴里,提起盘子对我照了照,说:“我对你啊,就像这盘子一样毫无保留了。”
“真的吗?”我逼视着。
他不理我,擂了我一拳,挥了一下手,走了。
我跟出门,月色中,见他脚步并无踉跄地穿过学校大门前的天井向东去了,也迫不及待回到屋里。听到我的动静,窗外又想起了几声熟悉的鸟叫,叫得我的心顿时狂跳。
真想不到,一个女孩为了爱,会把鸟叫学得这么像。更想不到今晚她会从城里回来。
男人、女人和酒,我头一回有想醉的冲动,我从床底下又摸出瓶酒,开了门,趁着月光,向我的小鸟飞去。
那一次后,我没再和马立平单独喝过酒,不过同桌时常有。有一次统考后,大家一起在镇中心校聚餐,马立平的成绩又是第一,我们学校整体的成绩也在全镇前列,作为教导主任的自然成了众矢之的,被邻校的人敬得快不行了。我那天肠胃发炎,给他挡了几杯也不行了,后来是张玲老师站了出来。我从不知道她的酒量那么厉害,把邻校的那些自称海量的男教师都灌得东倒西歪。回来时,一个女同事怕她路上出事,一定要拉我一起走。
一路上我们都推着车走,她停下来吐了好几次,吐得梨花带雨满面泪流,女同事问她为什么要喝酒,她的回答我至今字字在耳,她说:
“人生就像一杯酒,不管你酒量如何,既然来到这世界,你都得喝。”
我当时愣了很久,觉得自己很懂,又觉得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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