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半,花儿锁好大门,用手轻轻托了托刚打了弹力素垂到肩膀的头发,转身扭着包着黑色小皮裙的屁股,顺着门前的柏油路,顺直往下走去。
虽然已年过半百,腰也粗的跟铁桶一般,但是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花儿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
经过三户人家,左拐有个上坡路,黑色小皮裙扭到坡顶,左转身,进入一个小卖部里一个只有两间的小平房,不过十几平米。
里间老刘已经盛好饭菜,花儿坐下就可以吃,温度拿捏的也正好。
吃完饭,花儿来到外间,面对那个斜坡路开着一闪窗口,人们平时来买东西就通过这个窗口。
花儿坐在窗口里的椅子上,拿镜子检查一遍刚刚画好的眉毛有没有歪,再补补口红。
一会儿老刘过来了,他用毛巾擦了擦刚洗完碗的手,看着花儿,搓搓手,欲言又止。
老刘比花儿大二十多岁,确切的说是二十六岁。
老刘有份稳定的工作,每月大好几千的收入,在这个只有几千人口,并且是贫困县里的小村庄,算是富茬儿,他的工资卡放在花儿那里。
花儿见状,没好气的问,“什么事儿?说吧。”“下个月明明要结婚了。”老刘细细软软的说,明明是老刘的孙子,当然,孙子的爸爸是和前妻生的,“嗯,那你想要怎么着?”花儿依旧没有好气。
老刘站在那弱弱的说,“我想去参加婚礼,有七八年没见孩子了。
花儿觉得心口憋闷,扭头出了小屋,她要到村里大队院子里去,那里有几个文艺骨干每天在那练歌,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四里八乡的一副好嗓子,过几天有个婚礼,请他们去唱歌助兴,出场费500块,攒够一定金额,他们几个人再平分。
练完几个曲目,花儿心情缓和了许多,她收拾完,回头看见墙根底下大朵大朵开着的蛋葵,红艳艳的,像极了那年的夏天。
那年夏天,老刘每天拎着茶带着烟,和爸爸在她家的小院里下棋一下就是半天,他们身后是一大簇蜀葵,花儿每天中午洗了菜的水都倒在那里蜀葵开的明艳靓丽。
也许那时候这个老刘早就打花儿的主意了他前妻一去世,他来家下棋的时间更长了想到这,花儿又来气了,愤愤的,只恨自己当时太年轻,上了一个大当。
有一天,老刘来家里找爸爸下象棋,爸爸没在家,老刘也不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花儿说话,花儿也不好意思撵人家走,只好一句一句的答应着。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老刘看着花儿的眼神火辣辣的,把花儿看的脸都红了,切菜差点切到手。
有道是男人四十一枝花,老刘那时成熟稳重,身材高大,说话低沉,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年轻的花儿哪抵挡的住。
以后老刘经常在爸爸不在家的时候过来,俩人越来越甜蜜,终于在一个昏黄的午后,他俩正在一块儿说笑,爸爸回来了,他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啥事儿了。
花儿穿着大红的旗袍,就这样嫁了。
他们生了一个儿子,日子过的很温馨,只是有时候老刘会望着远方发呆,尤其是这几年,当年的老刘这回真的是老刘了,头发白了,背也驮了,他经常望着道路的尽头,一坐就是一下午。
一个月过去,老刘还是去了孙子的婚礼,在老刘去婚礼的时候,花儿找到了一个存折,是以他和前妻的儿子名义办的,花儿顿时眼泪盈满了眼眶。
老刘回来了,婚礼的事他什么都没有说,花儿也没有提存折的事。
只是老刘回来以后更加殷勤的对待花儿,花儿总觉得他的行为很虚假,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虚假,索性不想了,继续练歌去,只是唱歌的时候心里总是很委屈。
她想,如果还有下辈子,她一定不会嫁二婚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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