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变成‘同事’
伊鲁卡邀请漩涡鸣人担任学校特邀讲师一职时,没有想到他什么也没问就接受了,这惊喜太大了,他整天都沉浸在喜悦之中,被春野樱一连训斥了几天的郁闷心情也一消而散。
“春野医生在吗?”伊鲁卡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中午吃饭时也没见她出来,派人来喊了几次,都没能见过人。
伊鲁卡心头突然冒起了不好的预感,试着推了推门,里面似乎被反锁了。备用钥匙在一楼的收发室,他有些急切的转身,准备往楼梯间走,身后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怎么了?伊鲁卡校长。”春野樱完好无损的站在门口,他心口堵着的那块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回身露出和气的笑容,“原来您在啊,我是想问您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中午事情多,如果没能照顾好您,请您一定谅解。”
春野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门口,语气有些急促,像是在驱赶他,“不用了,我带了便当,已经吃过了。”
“是吗?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下午见。”伊鲁卡犹疑道,他不信春野樱的那番话,是因为她踏进学校那一刻就已经身在他的监视之下了,他非常确信春野樱进入学校时是没有携带便当盒的,除非她把便当盒放进了医疗箱里。但那又是不可能的,连他一个不懂医疗的人都明白,那是不卫生的,而且极不科学。
伊鲁卡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他瞄到了一个背对着门口的人影,很明显那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甚至他还觉得有些熟悉,隔得距离不算太远,他看到了那个男人衣角的一个图案,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
火云图腾,六代目。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现出来的那一刻,伊鲁卡脑子里那些原本杂乱、没有丝毫关系的线都联系起来了,汇聚成了一条红色的丝线,那是月亮女神手中的丝线,连接男女之间的情感。
可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伊鲁卡知道自己无意中撞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而他必须为此做到保守如瓶。
“下午见。”
春野樱目送着伊鲁卡下楼,脸上平和舒缓的表情突然消失无踪,转身死死盯着房间里的男人,“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漩涡鸣人轻轻地耸了耸肩,“无可奉告。”
“这样玩我有意思吗?”方才春野樱正忙着整理这几天的医疗文件,他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省去了敲门以及让她做好反应的时间。
行踪诡异如鬼魅,夜影随行,这是漩涡鸣人忍术的特点,村子里没有人能够跟得上他的速度,就连卡卡西这个COPY忍者都无法模仿。
漩涡鸣人低眉不语,转而轻轻一笑,如明媚春光倾泻了一地,冬日暖阳也不过如此,“看起来你这些天过的还不错。”
“那是自然,没有你的日子我一直过得挺好,可惜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春野樱学不会放软姿态,自然也学不会迎合其他人的喜好,从小到大身上那一副骨头就跟铁铸的一样,除非你拿着锤子一点点地把她的铁骨头给敲碎了,否则她永远不会对你露出软弱的一面。
“是吗?”漩涡鸣人听到她说的话之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会说什么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见他还是挺了解她的,“可惜,你不能如愿了,接下来的日子你可能每天都会看见我了。”
春野樱锁好资料柜,走到他身后,双手放在椅背上,施力、放手,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自然、有力。
漩涡鸣人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是一片澄碧色的海洋,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面庞、眼神、形态,明明都已经是一个成年人的标志了,可他还是从中捕捉到了那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胆怯,就像是在他长大后的身体依旧居住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可它却是真实存在着的,就寄居在他的思想以及身体之中。
他被春野樱固定在椅子上,双臂上被施加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春野樱用一种诡异的束缚手法压制住了他的行动,原本他只用一成气力就可以轻易推开的人,却需要他耗费更多的力气去对付。
“什么时候学会这一招的?”他最终放弃了抵抗,加注在他手臂上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他知道自己得救了。
春野樱的脸色很不好,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计划或者说想法在进行,但漩涡鸣人的出现有可能让她跟他又到那一段错误的关系之中。
“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她质问道,恐惧从心底悄悄地爬了上来,爬满了她的瞳孔。
“那是你单方面的认为,我可没有说过要结束。”漩涡鸣人自认为自己的态度很好,但在春野樱看来他就是一头亮出了獠牙和巨齿的猛兽,而现在猛兽恢复了兽性,野蛮、疯狂的本性在展露。
“拜托了,别再来找我了好吗?”春野樱的精神世界在一步步地走向崩溃,她在这个冬季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哪怕外面的阳光如此炽热,她的心依旧冰冷不化,而这一切是她自己的选择,最后的主导权却不在她的手中。
这是她早该猜到的结果,只是当初被一种讲不清楚的东西给迷惑住了,她忽视了这个男人的固执。
“不能。”漩涡鸣人的脸色也变了,眼底的笑意退散,被一层冰雪覆盖,他抬手拽住她的手腕,春野樱没有反抗,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当他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脸颊,春野樱闭上了双眼,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眼前这个男人掌握了全部,他什么都没做,就把她的羽翼给折断了。
而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的机会,她是被他选定的玩具,哪怕有所破损也必须由他亲手摧毁。
春野樱可悲地发现自己怎么也逃不过被贴上标签的命运,曾经是宇智波的姓氏挂在她名字的前面,然后她想摆脱那副枷锁,却可笑的被另一个人纳入了领土,没有任何的前缀证明她的身份,可她注定跟漩涡鸣人这个男人的人生紧密相连。
同生共死,是宿命,也是结局。
“六代目大人,孩子们很喜欢您给他们上的忍术课呢!”伊鲁卡在外面看到了课堂上孩子们令人惊喜的反应,每一双眼睛里都充满着敬仰,面对着的毕竟是村子里地位最高的忍者,也难怪他们激动难耐。
漩涡鸣人也很满意这次的讲课,他从那些孩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渴盼的种子,只需要多一滴水、多一束阳光就可以茁壮地成长,村子的未来都在他们身上维系着,而他以及跟他同辈的那些人在并不久远的将来就会永远成为历史,成为一些人心目中被渐渐淡忘的记忆。
“伊鲁卡,下次课安排在什么时候?”漩涡鸣人为了这次的教学,把手头的工作全都放给了奈良鹿丸,准备全身心放在这次的课程上。
伊鲁卡能够记住每个任课老师的课程表,他没有经历过多的思考,直接开口道:“吃完午饭后有一场训练,可能需要您担当评委。”
漩涡鸣人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走到一间小教室时停下了步子,伊鲁卡有些失态的往前栽了个跟头,耳朵却很敏感的捕捉到了一个清亮的女声,是新来的女老师新田纪子。
“春野樱医生。”
教室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露出来一张冷淡的素颜,那人朝两人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随即转移了目光。
新田纪子跟了出来,看到的只有她的背影,弱柳扶姿,又似春日樱树一般坚强。
她一转身便愣住了,脸上的落寞神情并未褪下,“伊鲁卡校长。”
伊鲁卡简单询问了一下情况,同行的男人却先行离开了,新田纪子没见过漩涡鸣人本人,否则不可能那么镇定。
春野樱回到了自己的居室,休息室跟办公室合二为一,这几天的吃穿住行都没离开过学校,她觉得自己已经跟外面的世界脱节了,收到师姐工藤静音的飞信时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有正式的工作,而不只是学校的讲师。
“你今天似乎状态不太对。”漩涡鸣人进入她的房间总是悄无声息的,春野樱懒得睁眼看他,也没追问他有什么事。
漩涡鸣人看到了桌上的信件,署名工藤静音,信的内容他没有看,但他能够猜到其中十分之七的信息。
“医院让你回去?”
春野樱点点头,睁开眼睛看着他,“嗯,任务结束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你好像很开心?”漩涡鸣人摸着她的下巴,手指触到她的唇角,微弱的弯曲弧度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啊,当然开心了,总算能够摆脱你了。”春野樱笑了,嘴角那抹弧度越来越大,可她的开心是浮于表面的,未曾抵达心底。
漩涡鸣人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苦闷着说道 :“不想笑就别笑,没有人拿着刀逼你。”
春野樱真想对着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啐上一口吐沫星子,但她止不住笑声,捂着肚子笑了出来,摊在椅子上像是一只露出白肚皮的青蛙,又或者说是癞蛤蟆,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她对自我的审视,虽然有些偏极端,但却比别人的认知更加彻底。
可她笑完之后,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落在了他的手掌心里,黏黏的,想要放开却怎么也放不开,漩涡鸣人一声不吭的将她抱在了怀里,有很多时候,他都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
如果在生命的最后,他仍旧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远远观望着她的幸与不幸,那么他一定会死不瞑目的,他无法说服自己曾经爱过,因为爱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它既需要认真看戏的观众,又需要一个能够回应他爱情的人。
春野樱之于漩涡鸣人,是他的爱不得,而他想要的是成为她的求不得。
村子里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漩涡鸣人离婚的消息,由于双方的特殊身份,木叶高层为了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一致联名抗议,但是却连当事人的面都没见到,出来主事的是秘书奈良鹿丸,前任火影旗木卡卡西也时常插一脚进来,把这件事直接用武力压制了下去。
日向家那边也一直没有出面,当初主张这门婚事的人是日向雏田的父亲,而他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家族已经完全交给了大女儿日向雏田,小女儿花火年纪尚小,恐怕还要过个几年才能接手。
日向雏田其实很早就想卸职了,从她嫁给漩涡鸣人那天起,她就只想做一个贤妻良母,可惜这个愿望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
再次见面的夫妻两人面前放着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件,签名人一栏已经写好了男放的姓名,漩涡鸣人。
曾经她也签署过相似的文书,只不过那是结婚文件,前后不过相差三四年,却像是过了很漫长的时光。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一样的沉默冷酷,他从来没有说过“爱”之类的字眼,日向雏田是个很简单的女人,她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家庭,一个爱她的男人,还有一个或者几个会让她头疼的孩子,可是在还没有实现这些愿望的时候,女人敏感的直觉使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漩涡鸣人不爱她。
“我能最后问你一件事吗?” 日向雏田的手按压在文件上,她会签字的,只是她需要搞清楚一样事情,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但对于她而言很重要。
“你问吧。”
漩涡鸣人不会再有任何隐瞒了,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他自己,那样活着太累了,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浑浑噩噩的度过这一生,可他错了,生活只会让一个人越过越清醒,清醒地认识到所犯过的不可弥补的错误。
“是她吗?”
那个名字是夫妻俩的秘密,彼此知情,却当做毫不知情,多少个日夜怀疑在心里滋生,像是一棵草每天为它浇水它会越长越大,可它注定是一棵草,开不出漂亮的花来。
漩涡鸣人用不着回答,她心里早有答案。
一个存在于他生命中的女人,在他心上留下过不可磨灭的痕迹,往后余生只能偷偷地关注着她,这样的感情太卑微了,日向雏田认识的漩涡鸣人不该是那样的人。
他就像是夏日的骄阳,是她眼里的光,可是有一天她悲哀的发现,原来光是站在阴影前面的。
她的手在颤抖,但还是用尽身体的全部力气,写下了一手漂亮的签名。
“祝你好运。”
日向雏田只能做到这样,她无法说出祝他幸福,因为她已经没有了幸福,就让她自私一下吧。
漩涡鸣人点点头,苦笑了一下,“你也是。”
好运?
他不觉得自己会有好运气,他这辈子都是噩运缠身的,手掌心的纹路早有了预示。
爱情曲折,生命脆弱,一生孤苦。
他不信命,可他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命,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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