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哈库走下行程中的最后一座山岭,出现在面前的是一条笔直的小道,小道的尽头就是母亲居住的地方。他没看到母亲的营帐。看来她又搬家了。驯鹿以苔藓为食,当附近的苔藓被吃光后就要找新地方。哈库不止一次跟母亲说过,搬迁之前打个招呼,他来帮着拆卸营帐,搬运器物。可她总是不听,每次都一声不吭就搬家了。她不想麻烦哈库,试图以此证明自己没完全老去,有些事她也能干成,不用劳烦任何人。她知道哈库会时不时来看她,所以她每次搬迁都会留下树号——每隔一段距离就在树身上砍下一个标记。
原先搭营帐的地方落了一层雪,那层雪很薄,和附近的比起来差异很明显。地上十分干净,一样丢弃物都没有。不晓得的人,还会以为这里从来就没人住过。母亲每次搬迁,都会把丢弃物深埋在土里,保持森林的洁净。哈库立在原地,静思了片刻。他手里的那两条细鳞鱼都冻得硬邦邦的了。他把鱼丢在地上,掏出火柴和烟,用手捂着火苗把烟点上。他抽了两口烟,打眼向周围瞅去。他几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白色的树号。他捡起细鳞鱼,走了过去。他叼着烟,抽出手去摸了摸那个树号。那是个新鲜的树号,应该是两三天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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