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唯一一次“鬼”打墙,至今思来,因果明了。
说来话长,1997年我大学毕业,面临工作的难题。家中父母亲都是农民,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动用。唯一的凭成绩,也只是中上等。临近分配,就想回家一趟,和父母亲商量一下,到底是留在合肥打拼还是回枞阳?
大概上午十一点半左右,我在曙光商厦赶车,去枞阳的车是满坐。于是,改到安庆的车,坐到桐城,转孔城,到牛集。
那时候,到安庆的大巴特别多,我很容易的就坐上了车。车是上了,可车上的人不多。司机绕着金寨路上下来回的掉头,拉客,直到四点左右才悻悻的离开合肥,一路拖拖拉拉,乘客上上下下,5点左右才到桐城。
此时,从桐城到枞阳的客车已经没有了(四点是最后一班)。我没有办法,只能坐三轮车到孔城,到孔城的时候已经接近6点。好不容易找到最后一趟到牛集的飞的(摩托车改装的)。于是,颠颠簸簸直到七点半左右,才到了小富庄。
小富庄是我去小姑奶奶家必去的路,到此我就下车。时间大概在7点40,估计一个小时左右到家。从我家到小姑奶奶家是8里路程,小富庄朝西南是去姑奶奶家,东北是我家。
我沿着长长的大塘埂,走上大荒坡。在荒坡那里走了大概不超过1里,就发现自己在一块茅草地里来回找不到路。左边、右边、都没有路。我转了大概十分钟,仍然没有路。此时,我知道遇到了“鬼”打墙。
农村,破“鬼打墙”有三招:1、童子尿;2、丹田气/舌尖血;3、辟邪物;于是,一番操作之下,忽然赫然开朗。
在我前面,不超过20米的地方,透过茅草的间隙,一个老人在洗犁。天上,繁星朗朗,远处,我来的时候那条马路上,不时有货车出没。
我转身,走下茅草地,以防万一,走到老人面前,仔细地问了一下路,确定自己没有走错。走了大概200米,经过一个村头荒坡,我看到了熟悉的土地庙。
土地庙是我去姑奶奶家路上一个重要标志,前有黄土高坡(当地的一个抽水站),后有土地庙,沿着标志,过302省道,爬上山坡,就可以看到田野对面姑奶奶家。
8岁左右,和堂哥们一起,去姑奶奶家帮忙割稻子。当然啦,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姑奶奶家的桃子和炒米糖。记得那年走累的时候,坐在土地庙前的石头上休息,穷极无聊的时候,拿起镰刀在土地公公的眼睛上凿了十几下,纯属恶作剧,凿完以后,还哈哈大笑,颇为得意。很多时候,我们作恶都感觉自己挺伟大的,仿佛是敢于挑战权威似的。
此时,看到土地公公,我忽然明白了。前面的因,今天的果。我恭恭敬敬的拜了拜土地庙的老两口,扯着公鸭嗓子,一路唱回去了。
从那以后,我不再无缘无故的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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