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渡岩
我不选择别人的方式在我小的时候,每年的盛夏都会去摘芒果,然后沾了一身的芒果汁。把绿油油的芒果放进黑黑的米缸里,然后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等它变成金黄金黄的模样,那就是我的童年。
后来稍大一些了,爱漂亮了,知道不能去爬芒果树了,因为它的体汁会弄脏我的衣服,它的枝桠会扯破我的裙子,站下烈日下会晒伤我的皮肤。
我也因此知道美丽,是会失去很多快乐的,也是需要很多坚持的。
我本来只是一颗再平凡不过的石头,可是因为有幸沾染了太阳和月亮的光而发光发亮,于是我也才能骄傲地成为星际的一颗,成为人们的期待,供人们仰望。
事实上,每一段成长都是一个等待的过程,等待生命中的另一半,等待亲情能够圆满,等待自己终于成熟和幸福。
而等待,总是,漫长的,在这个过程里,我们经历了去追求等待后的结果的种种喜悦和悲伤,所以不知不觉中,有惊无险地,我们长大了,长成了亭亭玉立的模样。
我说,等待成长,等待爱恋,等待幸福,等待春暖花开。
但有人说,等待是最大的过失,我们都忽视了时光的参考系并不存在能量守恒的定理。动能为零,也就没有了坚持的动力。
有一则关于死亡的宗教故事。有一位母亲抱着痛逝的儿子去找佛陀,希望能够救活她的儿子。佛说,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的儿子死而复生,解除你的痛苦,你到城里去,向没有死过亲人的人家要一粒芥子粒给我。
那个被痛苦折磨得愚钝的母亲马上去找,可是她走遍了全城竟然没有带回一粒芥菜粒子,因为世上根本就没有没失去过亲人的家庭。最后,佛说,你要准备学习痛苦。
一位墨西哥作家曾说,死亡不是截肢,而是彻底结束生命。是的,即使一个人的手不慎失去了,残肢还会提醒他手曾经的存在。死亡,是彻底的结束,如雪的融化,雾的消散,云的漂移,永远地没有了,没有了。
母亲生我后去节育。那时候农村卫生院都没有,农村为了响应的计划生育口号和政策,节育办得如火如荼,容不得有半点漏网之鱼。节育场所是乡政府办公楼里一间临时搭建的房间,请来的医生也是他乡卫生院的。硬生生地,母亲在疼痛中被上了环,结束了再孕的可能性。但却从此落下了很多毛病。
社会主义国家,国人本就没有过多的自由,一切计划和行动都不能违背政府的意愿。有些政策和计划是好的,可是没有考虑到实施环节中的每一个该有的设施和问题,包括实施的条件,实施的领导人,实施的结果和产生的问题如何解决。就像王安石变法,理想太丰满,现实太果敢。
现在西安煤矿开采导致的天气问题。有些人,平白无故地就成了政策后遗症的牺牲品,而国家要发展,国家要学习,国家要往前走,没有人出来清晰地解决这些被政策有意无意伤害到的人们。或者,即使是有心解决,也不知道如何下手,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起,如何去平复留下来的创伤。
现在每当工作十分劳累时,母亲的腰部就隐隐作痛,看着疼痛的母亲,我想起她十月怀胎时也曾甜蜜又期许,祈祷我平安地降临,她生命的延续,她小心翼翼。
我时常摸着我的肚脐——这里曾经是我们血脉相连的地方,她通过这条细细的带子喂给我所需的营养,维系我的全部生命。现在它像一条细细隐隐的绳,时时勒紧我,让我识得所有的不容易和疼痛的爱。
因为她曾经那么爱我,用她的整个生命。
他们说我眼里只有自己,我有自己的城,自己的窝,我在里面自娱自乐,或者自己舔自己的伤口为自己疗伤,刚开始只是一个有益的自我世界,后来我总是在里面,遇事躲在里面,不需要别人,因为你自己可以搞定,你在自己的城里,走不出来。
我喜欢说,那时候的我怎样怎样,我如何如何,有时候是自己城堡的国王,容不得别人 进去侵占半点土地,别人进不去,自己也不愿意出来。
有时候又是自己围城里的奴隶,自己跟自己死磕,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很难接受别人指出来的自己的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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