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BY 岚灬羽(李宇飞) <a href="mailto: sanguo0023@163.com">sanguo0023@163.com</a>
引子
真理总是沉寂于苍茫的天地,默默地、默默地、守候着这个世间。
人的成长总是在淬着血与火的历练中,一步一步,迈向人世的巅峰。
可是,巅峰真的是巅峰么?或许,那是沉沦入土的无尽深渊。
人之所在缥缈的人间世,终有一天会空花幻灭,梦归尘土,而人却恍然不觉,欢呼着,雀跃着,投进那噬人的深渊。
人总是会迷信书本,迷信教育教授给我们的,将是美好的未来,轻松的工作,美好的前程。
大人们谆谆教导:学习去,考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将来要什么有什么;小孩们唉声叹气:该死的中国教育,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推翻它。
可是一步、一步、一步,走进了这个奇怪的圆环,将身与心紧紧地束缚,再也透不过气来。
中国多少年没有出过真正的大学者了?寂寞的黄土倾诉着曾经中国学术的辉煌,也似落寂地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静静地看着为了利益而出卖灵魂的“学者们”,将一本本粗制滥造,阙漏连连的书籍,包上辉煌的封面,放在霓虹的光华下,像龙坛上威严的君王,华衣冠带,无尽辉煌,却是一个空架子。
相比人世的疯狂,自然反而使人觉得更温柔一些,澹澹的流水温和地抚慰着人的肌肤,更充盈着人的心灵。生生死死、点点滴滴,人骄傲地立于这个世界,却永远像是一个侵略者,无论是皇朝的盛世,还是末世的悲凉,皆平等的埋在厚重的泥土里,巍峨的群山,苍劲的古松,有别于华丽的谢幕。
季羡林季老生前曾说过一句话:“我一直相信真理越辩越明,后来才明白,真理其实越辩越糊涂”
真知灼见!
自从上了初中,每一年,都感觉自己学了上一年最起码两倍的知识,可是疑惑与迷茫却一年又一年地增多;上了高中,知识更是指数级地增长,却反而感到难以寸进了,仿佛有了什么将自己的思维局限住,突破了这一层,会是另外一个境界。
很久以后我终于明白,那个瓶颈的存在,是经验与阅历,当知识增长到了一定限度,而受阅历所限时,一切的学问与书籍,都是麻木的。
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自己出去走走,不是旅游,而是旅行。。。。。。
第一站、敦化
黑夜像一条寂静的河,缓缓地淌过。
第一天的零点30分左右,我爬起来,洗脸穿鞋,确定背包物品。一切都那么安静,使我的心也归于一种特殊的平静。
爸爸送我去火车站,夜幕下的火车站空空荡荡的,一点也不同于白日的喧哗,空气温凉如水,缄默如月色。
清朗的播音响起,我随着稀疏的人穿过检票口,隔着窗户挥手向爸爸告别,火车艰难地挪动着,加速,直至呼啸奔腾在无边的铁路线上。
两点多到达长春站倒车,火车一如既往的晚点,五点来钟才慢慢腾腾的跑来,再慢慢腾腾地启动,不过我已无须在意了,借着微亮的曙光,将提前准备的渤海国的史料从头读起。
渤海国是一个持续了229年的国度,是以粟末靺鞨为主体的多民族国家,疆域囊括了吉林与黑龙江省的大部,辽宁省的一部分,有海东盛国之誉,国家建立于唐朝统一之后,亦灭亡于唐朝败亡之后。
渤海国的第一个都城,根据史料记载,在“旧国”,即敖东城,今吉林敦化。
而我的旅行,便是踏着渤海国的脚印,在繁华与湮灭间,探询。
火车过了吉林江北站之后,地势一下子变得雄伟起来,铁路线进入了长白山脉的范围,山并不高,也并不险,密集而层叠,浩大而繁复,火车呼啸进入山区,亘古的苍茫厚重扑面而来,曾有人说:“存在的,便是有理的”,而令人久久凝视不能忘怀的山岭,便是天下的至理。
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立在这里的,在数不尽的群山面前,突然感觉到所谓的“开山”,所谓的“夷平一座山”是多么的可笑,每一座山都凝聚着大地的气息与灵魂,千万年的历史与其息息相关,他们是信仰,他们是精神依靠,山的厚重仿佛亿万斯年的民族与生生不息的沃土联合的呐喊。山脉山脉,脉动的是生命的精魂。
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站在了敦化的渤海广场上,广场仿佛是一个小型公园,满是树和画廊。正中央是一个埋在地下的喷泉,没有水,喷泉的另一头有着三块字,分别是渤海郡王、忽汗州都督、左骁卫员外大将军,这应该是公元713年唐玄宗李隆基派鸿胪卿崔忻作为持节宣慰靺鞨使出使渤海国,封大祚荣(渤海第一代王,后世称为高王,一个相当英雄了得的人物)为渤海郡王(二级爵位)、忽汗州都督、左骁卫员外大将军,所以有了这三块字,向前走有渤海帝王世系表,刻有各种民生活动的石板,还有鸿胪卿崔忻的雕像,铁质的沙盘状渤海疆域图,另外还有一个2008年建造的三角形的大标志,下面放着一口铜鼎。
渤海广场有一种很可爱的小花朵,同种两色,不知道是怎么培育出来的,让夏日增添了几分秀色。
中午在路边吃了一碗馄饨,便匆匆赶去六顶山,据说那里有东北亚最大的尼众道场-正觉寺,还有渤海古墓群(不过我不想去,因为在网上听说去了只能看到一块块石头,真正有研究价值的东西都不对外开放)
到了正觉寺,嗬~好一个大工场,大部分建筑都在施工,仅留一点点临时修建的小路供行人行走,我走迷路直到山上的树林里荒无人烟的路段,各种昆虫在飞舞,我本来想爬到山顶,但是当快到山顶时,已经发现了好几个长达两三米的大蜘蛛网(其中一个据目测最起码超过了五米)的时候,不由毛骨悚然,最后放弃了爬山的打算,并且为此愧疚了很久。
正觉寺里很少看到僧尼,可能是因为施工的原因吧,爬到了寺顶时,最高的佛头因为施工而封路了,于是一路转悠。
我并没有感受到如何梵音低唱,佛海如烟的境界,而觉得,这本是出世之地却仿佛世间最入世的繁华,或许是只有入世终究才会出世?我想不明白,也不愿去想,我尊重佛教文化,但却不希望它成为世间的一个枷锁或是护身符,亦或是变质成为利益的洗面奶,虚无且荒芜。
坐在六顶山的湖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山光水色朦朦胧胧,好像一个人喝醉了,却永远无法再清醒过来,一群少男少女们在水边嬉戏,或清朗或清脆的笑声远远传来,我微笑,像是最自然最清新的风从我脸庞上划过,其实,我也应该像他们一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在青春的年纪,究竟是什么使我如此沉重呢?
二、延吉
我坐出租车返回敦化,搭下午的火车直奔延吉。
延吉是延边朝鲜族自治州的首府,雄踞长白山脉之中,用他的辽阔与壮丽辐射吉林的最东端。
火车一如既往地钻入一条条隧道,穿行于群山的怀抱,时时经过大河,听着那平静而低沉的长河怒吼,心神颤动:
“大河未央,风雨彷徨,苍云徕谷,墨羽国殇”
路上碰到几个老人,他们之间可能是好朋友,也可能是战友,去延吉去看望另外一个朋友,其中一个老人坐在我对面,一路上到一个地方他就可以说出那个地方的名字,让我获益匪浅。
那几个老人爽朗的笑声一路陪伴着我,他们之间默契的友谊,无声的,让人感动。
进入延吉的第一印象是,干净、开阔、国际化。
作为中朝俄三国边境的延边,他的首府纵横舒展在山原旷野,显露出无比真诚的接纳与包容,布尔哈通河平静地流过市区,长桥横贯水面,安静里透出一丝淡淡的恢弘。
到延吉的时候,已经傍晚,急匆匆地去做最重要的两件事,找旅店住宿,买延吉地图。
车站门口停着许多公交车,于是坐上了去新华书店的班车,经过手忙脚乱洋相尽出的询问和没头乱撞,最后依然没有找到新华书店(后来才知道,那班车去的是新华书店所在区域,据新华书店还有一段路程),在入夜的时候,我回到火车站找到了旅店,并且在车站旁的超市买到了地图(我一阵眩晕)。
夜晚的布尔哈通河灯光璀璨,延吉大大小小的店铺,都是用朝鲜语(韩语)和汉语两种文字书写的,延吉人的服饰与其他城市无异,也许稍偏于韩式时尚,汉语与朝鲜语在这里都能够使用(后来我又去新华书店,希望可以买到一本中国民族史,结果很无奈地发现,书店所卖书籍,大部分都是朝鲜语,尤其是民族史,全是朝鲜语。。。。。。)
延吉的夜晚,前半夜是喧嚣的,飞机时不时从低空飞过,仿佛一场华丽的演说,在燃烧的热血背后,是深深地伤痕,从天际裂云而过。。。。。。;后半夜则如湍流飞瀑,绝世的风华之后,重重地、落水,归于沉寂。
第二天上午,坐车去延吉的帽儿山,一路平坦,延吉郊区的公交车,开得比客车还要快。帽儿山有五公里长的登山环梯,朝族的老爷爷老奶奶们常常来登山锻炼身体。
我安静地登山,默默注视着几人高的树,时近中午,天上的阳光酷烈似熔炉,而林中却依然清凉,仿佛另一番世界。
登上山顶的瞭望台,上面喧哗沸腾,好像是某个学校的学生或某组织的旅行团,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拍照、摆POSS,忙的不亦乐乎,这就是青春,生活中时时有欢乐,亦时时有哀愁,而二者并不矛盾。
鲜红的国旗被劲风扯起,傲然俯视着群山围绕的延吉,“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单调至极点的颜色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那并不是霸气,而是一种远远超越了霸气的存在,“群山就立在那里,有什么可与之比拟?”,那是一种亘古的永恒,那是天道。
人拥有开天辟地的意志,拥有超卓的智慧,却永远也无法拥有,天地的包容。
下午去延吉市最热闹的西市场,吃了两种特色小吃,牛肉汤饭和紫菜卷,感觉与学校旁边的快餐店没有什么不同。紫菜卷屋的老奶奶说的是朝鲜语,不过幸好也会说汉语,打包一盒紫菜卷,交了六块钱,直奔火车站。
第三站、东京城
又是在火车上看书直到天亮,清晨的朦胧水汽还未散去的时候,我到达了目的地--东京城。
东京城在黑龙江省宁安县以南,是去镜泊湖的中转站之一,不过我此行并不是为镜泊湖而来。
说起东京城,人们常常会想起海的另一端岛国的首都,全球最繁华的城市之一,东京。
而黑龙江省的东京城,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却拥有着不下于日本东京的繁华与地位。因为它是“海东盛国”渤海国的首都,上京龙泉府。
看过《大唐双龙传》的人也许会记得,那个为五彩石设下了一串串阴谋阳谋的渤海国王拜紫亭,虽然那是个杜撰的人物,但是拥有着“小长安”之称的龙泉府,却随作者的笔淋漓尽致地铺展开来,那个璀璨至无法忽视的盛世王朝,终究还是湮没了,但高度发达的文明,使得白山黑水间的人民获益千年。
到了东京城,我一头扎进旅店,补了大约三个小时的觉,起来时候已经中午,去餐馆吃了碗面条,找了辆三轮车,出发去也。
昔日的渤海国至宣王时达全盛,共有五京、十五府、六十二州、一百三十余县,其中五京分别是东京龙原府(今珲春,八连城),中京显德府(今和龙,西古城),西京鸭绿府(今 临江市),南京南海府(今朝鲜咸镜南道北青郡),以及渤海国都城-上京龙泉府(今黑龙江省渤海镇)当时东北最发达的城市。
古朴的渤海镇安静而神秘,道路两旁仿制的石灯幢静静地矗立,似骄傲,似哀伤,又似千年的叹息与迷茫。
一个三岔路口,左边是兴隆寺(白大庙),右边是龙泉遗址,一路上对寺庙已经麻木了,所以我向右拐。
由一片围栏简单围起的荒草地上,一片房子拔地而起,这就是渤海上京龙泉府遗址博物馆,据里面的讲解员说,发掘出的重要文物都运到更高级的博物馆去了,现在我们看到的仅仅是一些遗留物品和图片。
有一堆巨大的石板引起了我的注意,讲解员说,那是用来储藏舍利的盒子,石板是最外层的盒子,我哑然失笑,那么多层的盒子,层层密封,就是为了储藏一些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舍利子,这是佛教的幸运,还是人类的悲哀?
我仔细观察,博物馆里凡是石质的东西,几乎全都是玄武岩,密密麻麻的孔隙像蜂窝一样,然而,就是这不起眼的石头,养育了这里的的人民,成就了文明千年的响水稻米。
博物馆让我很失望,本以为可以见到真正的渤海古都,结果却都是些脆弱如温室里鲜花的所谓古董。我问遗址博物馆的人,有没有古城墙?他告诉我向西走向右拐。。。。。。我这个不知东西南北的路盲马上纠结了,幸好三轮车的司机师傅知道路,穿过田间道路奔向了目的地。
看到指示牌上渤海上京龙泉府宫城遗址的字样,我的脑海里浮现出长安城的地图,龙泉号称小长安,是完全按照隋唐长安城的建筑格局建造的,我回头望向宫城的南方,曾经的朱雀大街,已经被汪洋一般的绿色农田淹没了,宫城的南门,被人工复原的玄武岩基座,仿佛一段破碎的民族血泪史,被人强行糅合在辉煌的光晕中,妖艳而又凄凉。
当年大祚荣在世的时候,唐朝挟大胜余威,背弃诺言,攻杀粟末靺鞨酋长乞四比羽,祚荣父乞乞仲象奔逃,忧愤疾发而死,大祚荣扛起了粟末族的兴衰荣辱,于天门岭打败威名赫赫的李楷固(熟悉狄仁杰的都应该知道他,狄老当年慧眼识英,从契丹降军中保下了两员大将,一个叫李楷固,另一个叫骆务整,后来都是大周的边防栋梁),李楷固仅以身还。当时大唐兵锋正锐,契丹人虎视眈眈,新罗亦时时北进,靺鞨九部之间又复杂难明,我默默地注视着脚下的玄武岩,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承担起这个国家的命运的?
我站在南门数米高的基座上,看着城中如海的鲜花,阳光刺痛了双眼,残缺的城市中,鲜艳的花朵勃发出最美丽的风采,那个掌控东北的高大背影,是否就如这鲜花一般,风采绝世,却又终归尘土呢?
温庭筠(虽然我不太喜欢这个诗人,太过矫揉造作)给渤海王子的诗中这样写道:疆里虽重海,车书本一家。盛勋归故国,佳句在中华。就是这车书本一家的国度,给了粟末族沉重的打击,然后将粟末纳为自己的属国。然后口口声声说:“我们车同轨,书同文,相亲相爱一家人。”我虽是汉族,却依然为此而感到羞耻。不过话又说回来,国家之间,只有利益,没有同情,亦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翻越一座座宫殿的基座,脚下踏着芳草,我想,这下面,会不会埋下当年奋死卫国战士的骸骨呢?我想应该是不会的,因为二百多年后契丹大军压境,懦弱的当代渤海国王率臣子三百余,开城投敌。我回首遥望,是啊,就在那朱雀大街上,如海一样的绿色农田上,二百多年的辉煌,十余代人的梦想,随着契丹人一把熊熊的火焰,付之一炬。
烈焰焚城!上京龙泉府,从此消失在了白山黑水间。
渤海灭亡!灭亡的不是一个国度,而是一个民族。
国家的灭亡还可以重建,民族的毁灭却永远无法复原。
渤海人没有放弃,散落在天涯海角的渤海人,拿起了他们的武器,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国度,可惜弱小的他们,被契丹铁骑摧枯拉朽地扑灭、摧毁。但是契丹人害怕了,杀死了这些渤海人,会有更多渤海勇敢的战士,拿起简陋的武器,扑向威猛的骑兵,统治者的投降,并不能动摇他们誓死捍卫国土的决心,契丹人只好把他们强行拆散,迁居他地,渤海人亦不愿接受契丹人统治,渤海故土几成无人之地。
我望着漆黑的玄武岩,肃然起敬,与中原相比,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民族,而他们却拥有着最高洁,最傲岸的心灵,勇士们,望灵魂安息。。。。。。
白云伏在我的头顶,仿佛安憩的孩子,我拿出相机拍下了这一幕,或许,那一朵朵洁白的云就是勇敢者纯洁的灵魂吧。
四、镜泊湖
我计划中的渤海国旅程已经结束了,镜泊湖是原计划中依时间多少决定的环节。
因为两天不眠不休的赶火车,我提前两天游览完了龙泉府,于是经过简单的思索,我坐上了去往镜泊湖的客车。
车上有一对夫妇,对我很友好,男的很健壮,女的很美丽,让我在异乡也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早上八点多抵达镜泊湖,感觉到的并非山光水色,而是扑面而来的商业气息,饭店旅馆仿佛见缝插针,镜泊门口除了车站就是店面,拼团买票省了五块钱,飞奔进入镜泊湖寻找路标。
用5分钟弄清东西南北之后默背下了指示牌上的镜泊湖全图,直奔吊水楼瀑布而去,遇见了一个深潭,黝黑黝黑的,仿佛有什么洪荒怪兽盘踞于底,沿台阶走,水声渐大,一条小河湍流而过,在岩石缝里迸发出珍珠一样雪白的浪花,岸边许多年轻人,踩着漆黑的玄武岩,向小河走去。河水并不急,人稳稳地坐在河中的岩石上,与同伴嬉戏打闹。
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清澈的水,我去过松花江,也去过石头口门等数个水库,但是,无一不是浑浑噩噩的浊。
但是这次,我终于看到了生命之源的真面目,从石缝间,从青苔上,缓缓流淌,绵绵脉脉,清澈、美丽,一眼能望穿江底。我将脸浸在扑腾的水花中,丝丝凉意沁入心脾,仿佛世间最醇美的甘露,能够治愈一切伤痕。
我拿出空荡荡的矿泉水瓶,放在岩石缝中,看着流水一缕缕地灌进来,七分满的时候,拿出来,阳光下的瓶子,散发着朦胧的水汽,瓶子外凝聚满了细小的水珠,我迫不及待灌下一口,险些被呛到,丝丝纯净、带着些许甘甜灌入喉间,那是任何矿泉水所不能具有的。
我迷迷糊糊地继续向前走,一边疑惑,为何还没有到瀑布呢?直走到红罗女文化公园我才醒悟,原来走过头了。。。。。。
传说镜泊湖的起源,是因为王母娘娘嫉妒红罗女的幸福,于是将她胁迫到天界,红罗女在与王母娘娘争斗中,镜子不幸掉落凡间,于是成为了镜泊湖,这个老套的闭着眼睛都能猜到结局的传说,于是就这样流传了下来。
我不禁想,王母娘娘也真够倒霉的,在中国传说中,那么多棒打鸳鸯的坏事都被她一人挑了大梁。。。。。。
红罗女公园里许许多多的浮雕与传说,可惜我艺术鉴赏水平有限,除了赞叹一下“雕得真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体悟了,于是回头继续寻瀑布去。
终于寻到瀑布,原来竟与黑龙潭咫尺之遥,而我看到那黝黑的潭水,居然没有猜出那就是黑龙潭,我不得不大叹一世英名流水今朝云云。。。。。。潭底由于尽是漆黑的玄武岩,所以隐现黑色,再加上三面绝壁,颇有潜龙勿用之意,即称黑龙潭,瀑布便从悬崖上落入潭中,据说几十年前水多的时候,三面绝壁尽是瀑布,轰鸣不绝,那才是真正的吊水楼瀑布。如今的瀑布嘛,称之为小珍珠瀑布还差不多。
上午十点,开始放水,我在放水前抢先去了观赏平台对面的森林,森林里人烟稀少,而且几乎没有防护措施,我可以最近距离地观赏瀑布。
瀑布断续若珍珠,连绵不绝,随着水变大,轰鸣声亦逐渐扩大,烟波水汽弥漫,我站在瀑布的落水悬崖处,伸手可及将要落下的清澈水流,上午微暖的阳光下,似梦幻的风景,喷薄的水雾上面,弯出了一道绚丽的彩虹。
不多时,传说中的中国悬崖跳水第一人狄焕然来到了瀑布上,抵着强劲的水流冲击,缓步走向悬崖边缘,经过倒计时,奋然跃向悬崖瀑布之间,轰然落水,顺着水的冲击游向远方。
看久了瀑布,也会有视觉疲劳,眼睛随瀑布上上下下,似看遍了生死的距离,人生的起起落落,兴衰荣辱,便如瀑布瞬间流逝,无所谓金戈铁马,无所谓一世豪杰,尽是喧嚣一时,然后随波而去,归于远山,归于平静,我抬起头看着远方,江水平静,一如往昔。
坐上观光车去镜泊山庄逛了一下午,去镜泊湖的人工沙滩走了走,感觉很别扭,镜泊湖本无沙滩,非要人工弄出个沙滩来,不伦不类,又去寺庙看药师佛,药师佛也安静地看着我,两双眼睛对视,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涉及到宗教问题的文章我已经写得太多了,实在是无力再讨论下去了。
下午我回到了小河边,还是清澈的流水最能够抚慰人的心灵,我将双足浸在河水中,清凉地让人感动。
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树木、青山和流水,每一丝每一缕的风都使我感动,行走在人世间很疲惫,是一种发自灵魂的疲惫,但是却依然有许多净土,可以让人休息,让人忘怀一切的安下心来,对着天空的明澈与大地的坚强,安静睡去。
我终究不能久留,搭上了去牡丹江的客车,结束了我的旅程。
令人惊奇的是,我又遇见了那对夫妇,男的很沉默,女的很温柔,她跟我打招呼,他善意地向我微笑,好像在说,真是有缘。我报以同样善意的微笑,我静静的想,无论人生是多么疲惫与无奈,但永远会有温暖存在,就像《创、战纪》中,凯文·弗林说的“我太追求完美,其实完美就在眼前,我却视而不见。”
温暖无处不在,一切的疲劳,一切的困厄,都无法阻挡希望和梦想的光华。
加油吧,各位!
“希望到底在哪里?”
“没有了希望,生命将毫无意义”
--语出《天下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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