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那些时光
昨晚的梦似是将她的一生又再次经历了一般,不过似乎亦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梦里,她还不叫宫琉璃,这么些年来,都不记得自己先前叫什么了,真真是够了,只记得后来母亲给自己取名琉,同父亲的姓叫凌琉儿,她只记得原先的原先自己什么都没有……
不知自己是如何流荡的,许是年纪太小,不大记得了。只记得有一群比自己大些的孩子一直在打自己,说自己是叫花子,脏的很。她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被打一边哭泣。
忽然打她的人都不见了,她同小时候那般抬头,依旧见一个自己记忆里那般俊秀的少年站在前头。
她一抬眼正想对着他笑,场景便换了,忽然间她就长大了,方才恍惚间她似乎见到了他对她温柔的笑呢。
梦里都不能原谅自己嘛?
场景切换的太快,宫琉璃不能缓过来,面前的男子一晃眼便成了高大英气逼人的男子,不似之前的白衣胜雪,眼前这般一身戎装亦是气度不凡。
“离哥哥,你不记得琉儿了?”眼前人并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望着她,瞧的她都快要哭了。
“琉儿?呵,我为你从戎征战沙场,多年来生死从命,不晓你却一下变成了太子妃,是我高攀不起了,你不是我的琉儿……”宫琉璃不相信这样的话从她的离哥哥口中说出,自己却又无从反驳,只能哭泣。
“琉儿,怎么又哭上了。”只听见有人叹气的声音。缓缓打开眼眸,只见眼前的男子正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眼中似是有些许担忧的神色。
稍稍提了提神,“多谢太子爷,琉璃没事了。”不知为何她同他说话总是有些许疏离,秦玉祁英眉紧蹙,“琉儿,你是我的太子妃,怎生同我如此疏离?”
琉璃目光炯炯的迎上他的眸,片刻便软了下来,自己对不住太子,“琉璃知道了,望太子爷见谅。”头愈发低了下去,仿佛做了什么错事似的。秦玉祁无奈,只得作罢。
几年了,她还是这般,他亦不忍心奈她何,两人几年来也算的相敬如宾。
不论是当初初来时还是现如今,她对他都是那般,一直是淡淡的,一开始他以为她是性子如此,又许是人生地不熟的不敢太过娇纵,他本不喜娇纵的女子,却不止一次希望琉璃能够在他面前娇纵,却不曾想她一直是如此。
他便以为她就是这样的女子,不想晚上睡觉时有时常听见她哭的笑的如此开怀,他只恨自己不能进入她的梦里瞧一瞧是什么让她如此开心又伤感。
从自己的心思从回转过来,“琉儿,本王不一样你一直同我这般生疏,这几年我待你怎样,你亦知……”话说的十分小心,宫琉璃一点都未觉得这是未来会成为国主的人说的话。
是这样的吧,从她来离,太子秦玉祁便从未对她发过火,尽管太子有腿疾,不管人前人后都维护她很紧,她不是不知,她深知他的情意,却不知如何回应他。
毕竟,那人一直才是她心中的光明啊。
“好了,随我去用午膳可好?”秦玉祁不再提那些事,“今日早膳都不见你出来,午膳不用你可不得被我给饿死不成。”话中隐隐笑意。
宫琉璃自然希望他不再提,只因她无以为报,她亦想忘却前事,好好的同他相伴一生,可若是他知事情真相怕是亦不能容她了。
“太子,你决定就好。”太子不能行,宫琉璃便推着他的轮椅往用膳地方去,路上宫人们见太子太子妃都早早的都跪下了,一路上花香袅袅,是她最爱的荷花,亦是这两年间改造后的太子宫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你爱的荷开花了呢,你可还满意?”一路上宫琉璃是不喜言的,到离便是这般。
“是,像极了以前母亲喜爱的荷花,不过未有的这么大的院子便是了。”宫琉璃不知,自己喜悦时,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那远山黛眉亦是相得印章,巴掌大的瓜子脸,眼睛是极为有神的,此时只挽了一寻常的妇人髻,着的一水绿薄纱裙。
秦玉祁抬眼便见得宫琉璃一脸的怀念,心中不禁感叹:是了,来离都有两年了,她却未曾归省一次,想来是思家了。眉宇间都是淡淡愉悦,仿佛是陷在了回忆里。
太子轻轻点头,“推我进去吧,时辰不早了。”
“太子,你是饿了么。”难得的笑意满满,许是见到这荷花的缘故,心中亦轻松了许多,说起了玩笑话。
用膳时两人都不言语,略显得冷清,“琉儿,你尝尝这个菜,”说着便指着一道点心,“这是近日进宫的御厨的,说是做的一手你们单的好菜,你试试如何?”说着便欲亲手帮她夹,因身子不便只得作罢。
秦玉祁见宫女给夹了之后眼中亦是一沉,这么点事都不能为她做。
将近尾声之时,一宫人急急忙忙进来,都不怕打搅太子雅兴,纵然琉璃知道太子不是这般之人,却亦惊怕是有大事发生。
果然那人在太子耳边说上几句话,太子便令人推他出去,走之前还深深的望了宫琉璃一眼。
琉璃愈发惊奇,寻常有事,他定会告知她一声,何时归来之类的话,今日却只是深深的望了一眼,并无言语,一个下午,琉璃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在离这里,她本是无亲无故,这两年差不多整日待在太子的宫殿里,有时随太子出席宫宴,或是进宫陪父皇的一些单的妃子聊天度日,倒是过得舒舒服服的。
不想今日却总是胸闷似的,心中不快。又一时不见太子归来。
夜半之时,宫琉璃都将等不住了,都差些睡了,才等得烂醉如泥的秦玉祁归来。
琉璃皱眉,“他们知太子身体不佳还让太子如此晚归来?”语气十分凌厉。
“奴才不知……”底下送太子回来的人许是从没见过寡言的太子妃如此凌厉的语气,被吓着了,“太子不让奴才早些送回来,其他的奴才一概不知啊,太子妃饶命啊。”
琉璃皱眉,“要是再有下次,本宫定不饶你!退下吧。”转眼看着秦玉祁,“太子啊,可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本是自己的碎碎念,不想秦玉祁却是回话了,“琉儿,你说要是有人来将你接回去,你如何?”醉时说的话,宫琉璃用了许久才听懂了他的话,一时震惊,从她来这里便从未想过归去之事。
“太子,请你明言,琉璃不懂。”
“琉儿,你一定是愿意回去的是吧,毕竟你魂牵梦萦的人在哪儿……哈哈,是了,就是这样了……”说话断断续续,琉璃却是听见了几句,又是一阵震惊。
他怎知自己念着离哥哥?难道自己隔三差五的梦,自己说的话都被他听见啦,天啊,心中涌起对太子的感激愧疚之情,这么久来,他一直知道,却亦是对自己这般好。
自己是何德何能啊?
再一抬头,眼中氤氲着水汽,看相太子,不想醉的不成样的太子歪在床上睡着了。
只能明日再说了。
次日清晨,琉璃难得睡觉不做噩梦,许是因为太累了,太子平时温文儒雅,醉起酒来却是十分的难以照料呢。
想起昨晚深夜时太子一个翻身就到了自己身上,想想脸就红了,琉璃有感觉,太子对她如此之好,她想,她想,再过些日子,自己便会对他敞开心扉,真正的开始接纳他吧。
嗯,等到自己真正放下之时,两人才能真正开始吧,不然对自己对他都不公平。
想着,不禁对太子愈发的温柔,“太子,该起了,昨日醉的不省人事,今日还需再喝些醒酒的才是啊。”
秦玉祁其实早便醒了,只是他不知该如何放开她,他舍不得。
自从他腿残之后,除了父皇便很少有人对他如此真心,不说做些什么,他能够感觉到。
琉儿是个很好的女子,一点不似那些皇家女子那般娇纵,但他却是腿疾在身,这辈子怕是好不了了。
若是他四肢健全,纵然他知她心中有人,亦要搏一搏的,可是如今,他愿意放她离开,只愿她今后的时光里不要再哭泣……
这里秦玉祁心意已决,那里宫琉璃亦想把自己心中看法告知太子,这是她这两年来第一次决定跟太子坦白,其他的事情,一辈子那么长,如果可以,她可以用一生告诉他。
宫琉璃亦是有话要同他讲。
“琉儿……”
“太子……”
“……”
“你先讲吧。”琉璃见太子一直皱眉,便缓缓开口,只见太子一直望着自己,她知太子昨日醉酒定是有事发生,一想到皇者当以大事为重,自己心中那点事她便想着搁一搁。
望着眼前这两年间天天都见的容颜,天天都听的糯糯的声音,以后怕是难相见了吧。
“琉儿,你这两年都未曾归省,怕是亦想家了吧,昨日我们收到单的国书,说是皇后思女,愿你归去些日子陪着他们……”
原创:《琉璃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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