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英就轻轻地从刘明儿的脖子上把项坠儿取下来。动作很是轻柔,唯恐一个不小心把儿子惊醒了。
夫妻俩起来披着衣服裹着襟襟子,拿到灯下看时,只见是一个一寸多长中指粗细的圆柱柱。摸样儿倒像是端午节女孩子用竹子节节搐的荷包子。通体暗红色,面儿上浮着许多雨点状的粉白的斑点,中间有一条细长的白色纹路,看起来像一把剑的样子。顶上嵌了一个小帽儿,帽骨朵儿上有个小孔,栓着系绳。真是一件可心的东西。
“里面还是空心的呢!”乔英就想把帽古朵拧下来给丈夫看,舞弄了半天也没有拧下来。原来这帽古朵的止口上有个机关,乔英一时不解。
“好好的,拧开干啥,小心掰坏了。”郑廷丰阻止道。
因他夫妻也没见过此类玩意儿,在灯跟前传来传去看了半天,随有些爱不释手!
郑廷丰提醒道:“好生戴着,小心弄丢了。”
“赶明儿闲了,我做个项圈子镶到里面给娃娃戴上。”
乔英见丈夫高兴,就把自己想给韩月英十块钱做为回礼的话说了。
郑廷丰哼道:“一个袁大头才一块钱!”
说完竟独自睡了。乔英知道丈夫心里不高兴。
第二天一大早,乔英擅自做主,十块钱封了一个礼信包给了韩月英。又带了一些干粮熟食。
因说:“冷冻寒天滴,早些家去吧。现如今是亲戚了,以后常来。”
韩月英母女千恩万谢告辞了。
乔英送出院子,这时候天刚麻麻亮,在寒风中望着母女俩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做好早饭了,刘明儿还没有醒来。乔英来到大房里。
“起来!放桌子吃饭。”喊了几声,刘明儿赖着不醒来。乔英就把被子掀了。要在往日,刘明儿定会卷曲着身躯,做出夸张的怕冷的姿势逗他母亲。
今儿掀开被窝,刘明儿丝毫没有反应。
“这娃娃咋了?”乔英心里不由得一怔。搭手一模,额头滚烫。
乔英赶紧往醒里摇。
边摇边喊:“明儿!”
半晌,刘明儿睁开眼睛,迷茫地看了他母亲一眼,喊一声:“妈——”声音很是轻柔。
刘明儿醒来了,乔英心里稍安。
“碎怂,吓死老娘了。”
乔英把衣服拿过来帮儿子穿好。又脑门对脑门感觉了一下,只是额头微微有些发热。刚才可能是自己刚进屋里手太冰的缘故,才摸着滚烫。
吃饭的时候,刘明儿就没有胃口,勉强吃了一碗长面,不一会儿就吐了。
乔英就安顿到大房里的炕上睡了。
心想:娃娃本就体弱,昨儿雪天里抓特务又受凉了,有个头疼发热乃是常事,缓缓也就好了。没有过分担心。
因昨天安珍来的时候带了一份礼信,就想着今天包点饺子,把安珍夫妇请家里来招待一下。
准备就绪。临出门吩咐千儿:“炝好酸汤了,把弟弟喊起来,一会儿来客人呢。”
乔英来到赵可雍家的院子里,边喊:“海棠”边往伙房里走。
女子串门子进了院子就往人家伙房里钻,不像男人,到了谁家都大摇大摆地跨上门台子往上房里走。
安珍听见了就从她母亲和焰儿的小房子里出来说:“到这屋里来撒!”笑容可掬滴把乔英让到屋子里了。
萧氏老太太正在炕上给焰儿收拾东西呢。海棠也匆匆忙忙过来了。
乔英对海棠说:“晌午别给你姐姐和姐夫做饭了,到我家浪去。”
海棠和安珍相视一笑,海棠说:“刚还说呢,吃了中午饭再走,这会儿就急着出发呢。”
“去哪?”乔英问道。
“回城里呢。”海棠替大姑姐回答了。
“昨儿才来,今儿就走。”乔英笑着说,不可思议的样子。
安珍就解释说:“厂里就三天假,明天就上班了。”
萧氏老太太笑着说:“都说当干部好,三天年都过不安稳。”
海棠接过婆婆的话说:“看妈说的,我二姐月月有个麦子黄,你咋不说呢!”惹的大家都笑了。
乔英趁机邀请:“到我家浪一会儿,吃了晌午饭走也来得及呢。”
“我担心走的迟了,上了塬坡雪水子又冻上了,就这会儿雪化开了,路上好走一些。”安珍解释道。
萧氏老太太说:“没那么玄!”
母亲都给乔英帮腔了,安珍一时左右为难。
乔英就赶紧打圆场,笑着说:“我倒是把有雪的话给忘了呢。”尔后话锋就转了,“要不就算了吧!”心想:“着急连忙的,请到家里也浪不好。”
“那就下次吧,二月二去你家吃搅团昂!”安珍许诺道。
“行呢!”乔英愉快的接受了。
收拾好东西,安珍一家四口就出发了。
“就一个自行车咋走呢撒?”乔英笑着说。
“两口子有办法呢!”海棠说,“姐夫骑着,姐姐抱着朋朋坐在后座上,焰儿坐在大梁上,后座子右侧搭上捎裢子。飞鸽牌的加重自行车。”
“这是要自行车的命呢么!”乔英觉得不可思议。
“飞鸽牌的加重自行车!”海棠又重复了一遍,戏谑之情溢于言表。
一行人送到巷子口。寒暄道别。
江华把焰儿抱到自行车大梁上坐稳。嘱咐:“小心脚丫子伸到前轮子里面了。”然后自己骑上,蹬两下,走稳了。又捏住后闸将速度慢下来,安珍抱着朋朋小跑两步,到了后座子跟前,拾的欢欢地一个小跳,一抬屁股坐上去了。自行车来回摆了几下,终于稳住了。
“我的个妈呀!”
乔英看的胆战心惊,真为安珍捏一把汗。这要是屁股一抬,自行车跑了,可不美美地摔个坐墩子。大雪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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