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

       

      黄龙腾跃

      一到梦里我就想飞，这次我打算沿着家乡这条山梁飞，看看它到底是龙还是蛇，究竟有多少真身是藏在大山里的。

      一顿扑腾后我顺利飞起来了，不止飞得高还飞得特别好，只是我越飞越觉得不对劲，身下这条山梁总也寻不到头，我有些害怕了。

      飞着飞着，我感觉自己躺在一条黄龙身上，是它带着我在飞，它腾跃而上就是几千米之上的高空，而且还在不断地盘旋而上。我是越来越害怕，吓得紧紧抱住龙头，想让它赶紧停下来。

      我不想再看什么龙身了，再也不想看了！

      黄龙绕着高高的群山之上整整飞了一圈，最后终于停在一座高高的山崖边，经过如此惊心动魄的飞行，我还心有余悸。原本我想好好看看黄龙的样子，结果它累得像条软塌塌的蛇，突然掉下了悬崖，褪去一身旧壳便飞走了。

      发生的这一切真是太快了，快得令人难以接受。

      绿孩子

      黄龙褪去得旧壳慢慢蜷缩成了一团，变成一个小小的东西，发出哇哇的声音。仔细一听，好像新生儿的哭声，于是我赶紧从高高的崖上不要命地跑了下去。感觉周围有神在盯着我，他们想看看我要不要孩子，这次我肯定会要孩子的。

      我用手轻轻将他拾起捧在手心里，这肉红色还软软的小东西跟只红色小老鼠一样，我真怕弄伤或者弄疼他，就把他放在了衣兜里，小心翼翼揣着回家。看他在我怀里动来动去，小脸胀得紫红，才想起他是饿了，可我还不会喂奶呀！

      茫然之下，我还是掀起了自己的衣服，心想有没有奶水这回事，小家伙便开始眯着眼睛倒处小奶头了。当他将奶头含在嘴里吮吸出乳汁那一刻，仿佛是被他吸着全身的血一样，感觉全身都被他触动了。

      这个小小的东西吮吸着我的乳汁很快就长大了，但是他长得有些不像人，我赶紧推开了他，不再让他再继续吃奶了。我像所有新生妈妈一样，两手扶着这个绿色的小东西，仔细看他到底像什么。可惜他像个胖胖的绿色小虫人， 四肢和嘴脸都还没长清楚，又像动物又像植物。

      我开始教他怎么做人，好好和他说话，他却总是和我反着来，动手打他两下子，稍微乖一点。我看他实在不会做人，就伸出双脚来示范给他看：

      “你看，这是脚，你要长出像我这样的脚来！”

      结果他给我长出一根绿色的枝条来，这可气笑了我！

      “长错了，长错了，应该像我这样有真皮肉的脚。”

      按着我的亲自示范和教育，小家伙顺利长出了一双肉肉的小脚，又接着长出了一双肉肉的小手。我又让他再长一张萌萌的小脸蛋儿，这样就有个人样了，他很快就给我变出个萌萌的小脸蛋儿来，比之前那小老鼠、绿虫人简直好看多了。只不过小家伙总带着一顶不正的帽子，遮掩住了嘴脸，小时候一个样，大一点又一个样，再大一些又是另一个样，有时候好看，有时候丑陋，真不是个省心的家伙呀！

      热水澡

      貌似养育孩子这事我一个人全干了，全程也没见他的爸爸出来说句话，只知道旁观罢了！

      这会儿孩子的爷爷跑来了，围在小家伙面前寸步不离，喜欢得不得了，当成家中唯一的宝贝宠着。

      我看有人照顾他，就乘空闲时间走到孩子爸爸身边，这个男人对我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表面上我不想主动接近他，内心却很想他主动靠近我。然而，他漫无目的地在家里走来走去，走到我身边就抱住我，很粗鲁地匆匆完结房事，房事过后就离我远远的，什么话也不和我说，我心里很是郁闷！

      感觉房事过后，我的胯下总有一团脏脏的东西粘附着，很是难受。整个人陷入了抑郁，总是对着天空发呆，只要他不靠近我，我也不会想着去洗热水澡。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主动靠近我，但是一碰我就说我脏，指责我为什么不洗澡。

      可我真的是忘了！

      为了讨好他，我赶紧跑去洗澡间，这时候他也在洗澡，我在他面前有点羞涩不敢脱光衣服。等我犹豫一会儿，脱光衣服决定和他一起洗澡的时候，他就不愿意了，还把我狠狠推到了肮脏的下水道口，冷酷无情的态度像是对待一个出轨女人。

      我们家的洗澡间是一个长长的船形，墙上三个大小淋浴喷头依次排列着，他总是霸占着最大的那一个淋浴喷头，还不让我用其他小的淋浴喷头。小船洗澡间旁边就是我们的床铺，这两个地段的结尾处就是下水道，当我摔下去爬不上来的时候，我看见家的床彻底被水淹了。

      等我慢慢爬上来时，我的孩子已经有三四岁大了，不叫妈妈反而跑过来说我是小白脸。我知道这肯定是他爸爸教的，于是也教他骂爸爸是绿茶婊，不过这孩子一口回绝了，居然跟他爸爸站在一条线上，亏我当初苦口婆心的教他怎么做人，真是白费口舌！

      旁边的爷爷一听我教孙子骂自己的儿子就发怒了，放下狠话说：“谁敢骂他是绿茶婊，试试看！”

      老父亲都护着儿子胡来，那我真是没什么话说了。

      分瓜子

      我沉默地回到家里，老爷子正在吃瓜子，吃了瓜子把瓜子壳往我这边一放，还假惺惺放两颗瓜子在里面混着，当成是给我吃的。我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可心里明白着呢！

      接着到了全家人分瓜子的时候，这家父子俩就更玄幻了，老爷子本着平分的态度，表面上也说要分得合情合理，但是一出手就把最多的留给了自己，然后是他的儿子，最后才轮到我。几轮分下来，我的那堆瓜子是最少的，而且瓜子和瓜子壳一起给我，我算是真切体会到男女是不一样的，儿子和媳妇也是不一样的，就算是父子俩，一家人，那都是不一样的。

      瓜子分完后，我看看就故意说分多了，其实是想试探试探这虚伪的一家人。结果老爷子跟我算起细账来，连生病的开支都要算进来，哪一笔花在哪里要究个清清楚楚，生怕我多花他们家一分钱……

      自私的人呀！真是可怕！在这样的家庭里，我待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来这梦是做不下去了，我鼻头老是痒痒的，感觉有小虫子在爬，伸手男挠着挠着就醒了。

      2018.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