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浠芮
凡章,你终究还是回来晚了赣城,少帅府。
贺凡章回府的时候,黎之晴已经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了。
“之晴。”他唤着她的名字。
“凡章,你......你回来了。”她满是血渍的脸上溢出一抹浅笑,泪顺着眼角滑落,混着血腥味一同滴下。
她努力抬起手去摸他的脸,他见她如此吃力,立马把脸凑过来,泪水充斥着他的眼眶。
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微微发颤道,“我,回来了。”
“可你回来晚了,凡章。我马上就要死了。”
“之晴,你不会死,我绝对不会让你死。”他像是一只失控的狮子,慌了手脚,失了分寸。
“赵副官,医生在哪里!”他怒吼道。
赵副官火急火燎跑过来,“马丁医生已经来了。”
“凡章,没用的。”她苦笑一下,“让我再好好看看你,我就知足了。”
她被子弹击中的小腹,鲜血潺潺流出,贺凡章用手捂着,但怎么也捂不住。
血顺着他的指缝溢出,染红了他的每一寸肌肤和纹理。
马丁带着几名护士跑过来,和赵副官说着德语。
“四少,马丁医生说要马上进行手术。 ”
赵副官站在贺凡章旁边,额头沁出一层又一层汗。
他要把黎之晴抱进内室的时候,她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凡章,我爱你。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我怀了我们的孩子,本想等你平复江北动乱就告诉你,可......”
她笑了一下,那笑中满是无奈。
“可我没保护好他,对不起,凡章,你本可以当爸爸的。”
贺凡章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抖动着,“孩子?之晴,你怀了我们的孩子?”
她“嗯”了一声,眼睛缓缓闭上,紧抓他胳膊的手,慢慢松开,搭在了一旁。
“之晴,之晴。”贺凡章像疯了一般喊着她的名字,他紧紧的搂着她,“之晴。”他哭得就像是个孩子,少帅府回荡着他的哭声。
“四少,少奶奶已经走了。”赵副官准备扶他起来。
“滚。”他掏出枪朝天放了4枪。
“沈家北在哪里?我要他全家陪葬。”
“他的人偷袭少帅府后逃到了淮河区。”
“动用全部人马,活捉沈家北,我要亲自毙了他,为之晴和我的孩子报仇。”
抓到沈家北的时候,已经是黎之晴死后的第六天了。
贺凡章在这漫长的6天里,沧桑了许多。
“四少,沈家北已带到。”
他听到这句话,拳头紧握,手背青筋凸起,抬眸的瞬间刚好和沈家北的视线相对。
沈家北一点都不屈服,贺凡章枪抵住他的额头。
“要杀就快点。”
“你还真不怕死。”贺凡章咬牙切齿道,他把枪放下,“你不怕死,但你一定怕他们死。”
“带上来。”贺凡章喊了一声。
一阵女人小孩的哭喊声从后院传过来,愈来愈近,沈家北看到自己的老婆孩子时,整个身子都往后倒,瞳孔里充斥着恐惧。
“司令,你杀了我,放过我的老婆孩子吧。他们是无辜的。”沈家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痛哭流涕。
“无辜?沈家北!”贺凡章咬牙切齿,气到整个人发抖,他朝他大腿开了两枪,鲜血溢出,沈家北惨叫着。
“你竟敢和我谈无辜,你杀我妻儿时,就没有考虑他们的无辜!”贺凡章枪抵着他的额头。
“妻儿?司令,我何时杀您妻儿?”
“黎之晴就是贺家四少奶奶。”赵副官答道。
“黎之晴?”沈家北楞了一下,“她是四少奶奶?四少奶奶不是赵诗茗?”
贺凡章自知统一江北困难重重,一定会有人要对自己下手,为了保护黎之晴,就让远在法国的赵诗茗名分上做了四少奶奶,这也是黎之晴的意思。
但贺家上下都知道四少奶奶是黎之晴,只有外人不知。
贺凡章这人做事一直果断,他不喜欢墨迹。
见沈家北妻儿还在哭,他直接开枪,四具尸体倒地。
沈家北被两人压倒在地,一人踩着他的头,他口吐鲜血,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一点都挣扎不了。
贺凡章蹲下来,用枪口来回摩挲着他的脸,“看到妻儿死在自己面前是什么感觉?心痛不痛,是不是想立刻杀了我?你知道我的老婆孩子死在我面前是什么滋味了?但可惜,你没有机会了,沈家北。”
贺凡章把枪对着他的太阳穴,沈家北闭上眼睛,“砰”一声,子弹穿过了他的脑袋。
沈家北死了,贺凡章将他的尸首悬挂城门,示众三天。
贺凡章平定了江北动乱,集中了军事力量,他打下了他的江山。
但是他却失去了他最爱的人,他发誓终身不娶。
抗日战争,他献身战场,倒地的瞬间他竟觉得是幸福的,他终于可以见到黎之晴和孩子了。
那年,他3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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