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豹两岁左右的时候,因为体型健壮、毛色发亮,忽然间红鸾星动、桃花运来,好几个狼狗的主人都希望带母狗来配种。老妈左挑右选,看血统、比年龄,最后一只同样是德国牧羊犬,但体型异常高大的“黑子”成功入围。
但是,嘉豹对这个外来的大个子很是抵触,似乎觉得自己的地盘被侵占了,见面第一天就恶狠狠地上去挑衅。两条大狗当着主人的面撕咬起来,最后只得用了粗铁链子,一个锁东南,一个拴西北,就算它们咆哮起来绷紧了铁链,两个对视的狗头也差了一尺的距离。院子里更加热闹了,整条巷子都充斥着震耳欲聋的狗吠声!
为了和嘉豹培养感情,黑子就这样在我家院子里住下了。在粗暴见面后的第二天,两只狗忽然间和谐相处了。嘉豹开始带着黑子逛院子,参观各个房间。它悠闲地迈着小方步,身后跟着个东张西望的大个头。黑子的年纪比嘉豹大,之前已经生过一胎。按老妈的话,那就是一个十六七岁情窦初开的少年,带着一个二十七八的成熟少妇逛公园呢。
渐渐地,两只狗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黑子竟然逐渐占据了主动,经常带着嘉豹做些“不入流”的事。嘉豹呢,就像是个一直埋头苦读的世家子,在身边忽然出现一个风情万种的村姑后,每天都新鲜的紧。
那时,家家户户都自己做年货,我家二楼的屋檐下便挂着长长的一排的各式腊肉、香肠。嘉豹以前只是在阳台上奔跑,对头顶上悬挂的腊味正眼都不看一眼。直到有个周末,我在家无聊地晃悠,忽然觉得院子里太安静了。抬头一看,嘉豹和黑子挤在一起,颤巍巍地站在二楼走道的一个跛脚木箱子上,摇摇晃晃地伸长了脖子,正用舌头去舔头顶上的一块腊肉条。它们很有默契地耷拉着舌头轮着舔,那块长长的腊肉就有规律地摇过来、晃过去。我觉得场面特别滑稽,忙拉了老妈来看。结果老妈一声怒吼:“嘉豹!”黑子反应敏捷地一溜烟跳下桌子,跑到阳台另一边去了。嘉豹则还傻乎乎地呆在那试图保持平衡,直到老妈冲上楼才想到要跑,结果被老妈揪着耳朵一顿暴揍。
这样的事还有很多。在黑子的带领下,嘉豹学会了用爪子开门、偷吃蜂蜜、咬坏桌布再藏到沙发底下,我家后院也是越发热闹。直到有一天,黑子的主人过来,引领着嘉豹和黑子完成配种大事后,便带着黑子离开了。说好将来有了小狗,便给我们一只小母狗。后来黑子生了三个小狗仔,两公一母。小狗仔实在可爱且价值不菲,黑子主人就不愿意将唯一的小母狗送过来了,两家逐渐不再往来。
嘉豹在黑子走后很是忧郁地沉默了几天,之后便又生龙活虎地在院子里和阳台上飞奔。只是在月圆之夜,嘉豹总会后腿撑地、前爪搭在二楼的铁栏杆上,仰头对着漆黑夜色中的明月,喉咙里发出一声声嚎叫。声音悠长,类似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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