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三岁，他就见到人间最残酷的一面——母亲被人用扁担打死。
父亲在他身旁拉着，捂住他的嘴。他不懂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小小的躯体是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大人竭尽全力的钳制的。
下葬的那一天，他没流泪。安葬的那天，他没流泪。
直到二十年后，当看到王老二死在自己的匕首下时，他才留下眼泪。
母亲，儿子终于为你报仇了。这二十年，儿子没一天好睡，没一天好吃。就在等着这一天。
他将匕首拔出，又捅进去；再拔出，再捅进去。一连十几下，地上那人终于血肉模糊，再也看不清面目。
随着，他去了王老二家。
他家是矮院墙，他翻身过去。这两年在部队练就的本事终于派上用场了。他不愧对这两年背井离乡。
那是一个小孩。木木讷讷地站在那里，手拿着棒棒糖，眼神呆滞地望着他。
他从她眼里看到了天空，像天空那般纯净。但是他随之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他要做的，不就是让王老二家灭门吗？当他再次看上这个小孩的时候，眼里笑意浓烈——真是天助我也，一个也跑不了。
小孩手里拿着棒棒糖倒在地上，至死都不明白为何这个大叔叔要这样对她。
堂屋没人。他又去了卧室，里面躺着一个老人。多少年了，他仍然记得那张丑陋的老脸。
就是他唆使儿子将母亲打死。
他笑了，这个老人竟然还有心思睡觉。他气笑了。
当匕首捅进老人胸怀的时候。老人是安乐死的。痛苦不过两秒。
接下来是谁？
是老人的另一个儿子，那个罪魁祸首。让他三弟顶包的那个人。当年法院判决赔偿一万，结果他家一分没收到。父亲软弱不敢出声。那他今天就一并要了，既然社会给不了公道，那我自己来讨！
一辆小轿车驶来，这个早几年从乡长位置上退下来的中年人仍然一脸富态，生活没有磨平他的棱角，反而让他意气风发。
但他携着妻子踏进院门的时候，一身吼叫——我的乖女儿！
他冲出来，在他后面，一刀一个——将他臃肿的妻子一刀封侯！没有一丝声音发出。然后来到他身后。笑了，他开心的笑了。
中年人转过身呼唤妻子，却看到恶魔似的他。
是你？中年人暴厚。
当年的小孩已经不是小孩。他非常欣赏中年人气急败坏，睚眦欲裂的模样。就像当时幼小的自己。
是我。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要让你最亲近的人全部惨死在你面前。而且我告诉你。不管你的女儿妻子，你的父亲，你的弟弟，全部被我杀了。每个人都捅了无数道。真他妈爽！只怪你那不中用的老母亲死得早。不然我真正的圆满灭门了。
说完，在中年人悲怒的眼神下。一把匕首将之剖开。
中年人这些年纸醉金迷，早已不复当年那般神勇。只此一刀，就直接躺在地上。还有气，他睁着大大的眼睛，就像告诉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狂笑，这一天虽然迟来，但是从未被忘却。就像那正义，就算迟到，但从未缺席。
他投案了，他舒服了。无非一死，迟早会来。就像那正义，纵算迟到，但从不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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