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小城有媒妁定娃娃亲的传统习俗,刘臻鑫因为被自己深爱的女方家背弃了媒妁之约,本来绝望的远走他乡,多年以后回来,才发觉原来很多事情,自己离开之后变得更糟了。几年之后回到小城,自己的媒妁之妻虽然嫁给他人,但又因为不会怀孕被夫家抛弃,刘臻鑫和媒妁之人要结为良好,这时以前夺自己媒妁之人的人的媒妁之人来到自己面前,出于报复,而发生又一段迟来的爱恋。刘臻鑫也借助在外几年认识的土匪朋友,把曾经的给自己耻辱的情敌打死在他的新婚之日。 里面是一段感情纠葛,一段为感情而复仇的故事。
一
我使劲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漫无目的地跑着,胸口仿佛被一只年代已久已经生锈了的门栓,紧紧插着,阵阵剧痛撕裂心肺,泪水和雨水混成一起顺着两颊流过我的嘴角,一阵阵苦涩。
小雨淅淅沥沥,石板铺成的街道湿漉漉,石板由于年代久远缘故,起伏不平,雨水消失在石板之间的缝隙,街道很窄,沿街铺面里有互相对望的店主,默默抽着旱烟的过客,茶店里拉家常的老者。我跌跌撞撞跑过,街道两旁所有人都用一种惊奇、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紧随我身影,我看到有人把头伸出屋檐上垂下的雨帘,好奇地看着我的奇怪举动。
“这不是刘家少爷?是怎么了?”
“可能被谁欺负了。”街道过于狭小,声音就在耳边。我低头不语,小雨淋湿了我全身,欲绝的悲痛蔓延到了我全身。
“少爷,下着雨呢!快进来,躲躲雨,你已经淋湿了,淋多了雨会生病的!”茶馆的吴妈冲我喊。我没有理会她的好意。
小雨打湿了我瘦弱的身体,我听不进去一街上对我的好言相劝,我穿过街道,才知道没有自己可以选择去的地方。街地尽头,有一段穿过田野的小石板路,走完小石板路是一个古老的庙宇。
庙宇不大,也就一间屋子,小城里人家有不顺之事就到这里烧几柱香,许许心愿,心里便有了寄托。
我和侍蓉就是在这个小小庙宇里结成了娃娃亲。那一年这里遇到了几十年一次的旱灾,幸运渡过难关之时,附近的人们纷纷到小庙宇里烧香拜神,拜谢小庙之神的保佑。我跟随奶奶和母亲而来,我在庙宇门口第一次看到了侍蓉,红扑扑小脸,一笑露出一排小小洁白牙齿,走起路左右摆动的马尾非常可爱。
“这是谁家的孩子?白白净净,一副书生相。”一个面带微笑的慈祥奶奶过来拉住我面前的侍蓉,看着我问。当然岁月有时候就是一种玩笑,岁月冲刷掉了我白白净净的书生相。
“我家小孙孙!”站在身后的奶奶说出一句。
“好可爱。”
两个老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就像多年失散的姐妹唠起了家常,我们的母亲都各自忙着祭拜事情。等母亲们忙完,两个老人不知道是谁先提的主意,也许是他们太情投意合了,草草的就约定了娃娃亲。
娃娃亲是小城方圆的习俗,孩子小小年纪就会找生辰八字、属相相配的人家结为亲家,到了十五六岁就结婚成家,生儿育女。小城里的人有了孩子就会打听哪家孩子和自己家孩子生辰八字属相可以配上,虽然是孩子的事,但都不敢怠慢。十五六岁嫁不出去,就成大姑娘了,在这里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
我今年十五,到了成家的年纪,家里忙着张罗结婚事宜,家里老老小小脸上都洋溢着喜庆。我家是小城里“大富”,沿街有好几个铺面,有食盐铺、铁器铺、小杂货铺、磨米房,城外还有三百多亩土地。家里的长工们都帮忙张罗,就只差良辰吉日,到时上门拜访、提亲,一切都会顺理成章。长工罗头儿子小罗七每天跟着大家们张罗,看到我都会笑呵呵跟着我屁股后面一边小跑一边高兴的叫:我们少爷要结婚了,我们要有好东西吃啰。我总会被他无忌的童言逗得很开心,忍不住蹲下来抱抱他,摸出身上两个铜板让他到街上买自己喜欢的糖果去。
侍蓉小我几个月,已经是亭亭玉立的美女,就像刚出水的莲花,文静、婀娜,浅浅笑容露出迷人脸庞,苗条身姿,也有一种青春不懈的飞扬、桀骜不驯。
那段时光是我最美好的记忆,我整天傻呵呵地期待婚期的到来。我充满了憧憬,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开始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做一个父亲所谓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接手经营家里那几个不大但祖辈视珍如命的家族产业,她很贤惠的打理起我们的家,是一个了不起的贤内助,相夫教子,井井有条,每天生活很温暖而又简单的幸福着。
母亲与我,带着家里几个女长工提着大大小小彩礼出现在侍蓉家门口时,等候多时的她那和蔼可亲奶奶笑得合不拢嘴,一脸的幸福洋溢在脸上,嘴里不停的重复:“我家蓉蓉未来的婆婆来了,赶快,赶快,进来!”
“臻鑫,快叫奶奶!”站在我前面的母亲转过身来对我说。
“臻鑫,哈哈……男子汉了!”她奶奶笑着边做引路状边上下打量了一遍边说。
“奶奶好,好久不见,你身体还是那么硬朗。”我有一点点羞涩。
“呵呵呵……孩子长大了,嘴巴还这么甜,我看着这孩子小时候就知道他长大了一定是个乖孩子,将来说不定会有大出息。”
“呵呵呵……”
“我和王先生是亲戚,远房的,我前几天路过私塾,他告诉我,你家臻鑫读书很努力,写的一手好字,以后肯定是和王先生一样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她奶奶说着,把我们引进了她家堂屋,堂屋不大,但整齐干净。
“婶子,这些是我们给你们全家带的东西,不多。”
“哎,你们能来,我就很高心了,以后不要那么客气,又不是什么外人。”
“是我们晚辈对你的心意。”
“哎,那么破费干嘛,来坐,坐,你们都很累了,先喝口水,这几天这么热,可能要下雨了,侍蓉和她爸妈出去好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
侍蓉奶奶非常客气,对我们很热情,虽然没有见到侍蓉和她的爸妈,心里依然热腾腾的,我激动无比,每次碰到侍蓉,心都会狂跳不止,按耐不住的乱碰,让自己都招架不住。这次是提亲而来,我的心前所未有的狂跳、紧张、又要窒息。侍蓉的美在我心中就像被火红的烙印烙过一样,深深烙入,不可磨灭,她美丽的容颜,不时浮现在我的脑海。
侍蓉奶奶和母亲至于说什么内容,我坐在跟前,但心不在焉,所以浑然不知。
我们在她家除了她奶奶,没有看见其他人,她奶奶耐心用表歉意的语气解释着,侍蓉和父母到远方亲戚家,可能今天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母亲极力的表现出无所谓,为的是不让她奶奶为难。
我坐下那一刻开始,我就紧张不停,四处使劲搜寻,希望她出现在我们面前,知道她今天不会出现,但我还是给予自己希望,心里默默祈祷奇迹出现,就算那么一眼也好,我真的想好好看一眼,看看她那张精致地容颜,美得让我窒息的脸庞。
“奶奶,叔叔、婶婶和侍蓉他们今天去了哪里?”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说什么去姥舅家,他们也没有与我好好的说,我没有听清楚。”
“哦!”
“人老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了,他们说什么,我经常听得一知半解。”
问了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没有顾忌她的感受,有点冒失了,其实不问也许会更显得我庄重一点。
认认真真准备了好久的拜访,没有见到侍蓉和她的父母,这样结局难免有一点遗憾,遗憾没有见到她,在以后的日子不知道要有多思念,但心里依然快乐,我们已经踏出了一步,多走几趟,就可以提亲了,顺理成章的事情,迈出第一步,就是希望的开始,就像要决口地大坝,只要有了一个小小口子,下一刻决口是早晚的事情。
我们起身告别,走出侍家大门时,即使今天有点遗憾,我满心还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喜,一个自己最心爱的人,就在这个地方,按耐不住自己的欣喜之情。
我看到了一个身影,是突然间碰到,他匆匆从离我们几米开外地方而过,穿一身灰色布衣,裹得稍紧地黑色布裤,一双青灰色布鞋快速移动,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盖在他瘦削的脸上,一副鼻梁很挺的立在两眼之间,透露着一种气息,一种儒雅而高贵但又低调的气质。他的这种气质把我这个所谓“少爷”完完全全比了下去。我今天衣着非常光鲜,是经过认真打理、梳整,但与这位素不相识的人相比,我都没有抬起头的理由。
我预感到了什么?心里忽然隐隐作痛,刚才好心情不知怎的一下子跌到了谷底。我心里产生一怔。对,是他的眼神,眼神中似乎怒射出一阵阵愤怒,像一支支利箭直插我的心房,仿佛我们之间有一股前世未了的深仇大恨,而今看到了苦寻已久的仇人,分外眼红。
我预感到了不祥,有人想把我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也许就是对面的朴实而又气场不凡的小子,也许另有其人。我微胖的身形,抽象的五官,光鲜着装遮盖不了我长相的粗俗与平庸,心里情不自禁有嫉妒、羡慕、紧张之情莫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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