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一生就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与‘自我’的博弈 | 《万历十

人的一生就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与‘自我’的博弈 | 《万历十五年》

人要得到外界的认可并不容易。

身份是一种象征，也是一种资格。打从出生伊始，首先就要经过十个月孕育等待的过程，才能获得自己的第一个身份。似乎注定了人生将会是一个漫长而艰苦的过程。

如果不获得社会某种程度上的认同，人们就不会与我们产生交互。不同的场景、不同的时间、对待不同的人，我们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任何一种身份的获得都需要得到外界的认可，而认可则需要依靠长期行动和付出换来。

不过有的人一出生就稍不一样，他们被称为‘某某二代’，他们尚未曾做任何事情，世人就会‘另眼相待’。倘若是在古代，因为生在皇家，哪怕只是一个婴儿，坐在龙椅上，世人都会‘顶礼膜拜’。因为头衔往往也意味着能力、资格或是权力。

有人说:“如果能穿越回古代，当一回皇帝就好了”。

然而皇帝的生活很可能并非平常电视剧中所看到的那样，也许并不会如想象中的那般幸福。或许很多看似风光的事情都有其‘围城’的一面，里面的人想出来，而外面的人想进去。因为当皇帝一点都不自在。

人的一生就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与‘自我’的博弈 | 《万历十五年》

《万历十五年》一书作者黄仁宇说:

“朝廷的主动部分实为百官臣僚之集团而不是君主”。

皇帝虽掌管天下，可是自身起食饮居都要被管制，平时的言行举止更是要符合人君的威仪。一切都要在朝野百官对于皇帝的要求之中，否则就有臣僚会进谏上诉。皇上被指定成了一种完美的象征。 一个被迫完美的人所承受的种种自然非常人所能想象。

正如一句话所说：“如果某一个东西是完美的，那么它一定是有问题的”。这世界并不完美，所以你也不必无缺。

然而皇帝不一样，他需要符合满朝文武的想象和约束，否则为人臣者就有责任让皇帝‘改邪归正’。以求符合三纲五常和儒家伦理的规范。就像现在网上有许多人也总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事情本来无伤大雅，也并不影响他人。可是总有人打着‘为你好’的旗帜来为你好，似乎不听他们的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孽。

有一句话说：“一千个人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活法和人生经历。想要同时满足所有人的评判标准，纵使殚精竭虑、宵衣旰食，有着三头六臂也顾不来。普通人尽管可以无视或是压根就没人理睬。皇帝却身不由己，许多大臣的职位就是纠正皇帝哪哪不好。因而历史上真正把皇帝做好了的没几个。

《明·六帝记》概述了大明王朝的历任皇帝，除了朱元璋算得上治国能君之外，在朱棣之后，明朝的历任皇帝都没一个好货色。等到崇祯皇帝想要光复祖业的时候，大明王朝早已是一架破烂的马车，强弩之末任谁也回天乏术。

皇帝也是一个人，尽管古代的人们相信皇帝是真龙天子，相信君权神授。可是皇帝毕竟本质上也是一具肉体凡胎。超出一个人承受能力之外的负担，任谁都会被压垮。人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不错了，可是皇帝面临着家事、国事和天下事，还有一系列的礼仪约束，更少不了总要出席各类场合。其中光是每日例会早朝就不胜其烦。

角色之外所看到的是风光无限，角色之下也有其难言之隐。 皇帝也只是一个人。

黄仁宇先生说:

“万历十五年本是一个普通的年份，但是这一年可以说是万历由原先的励精图治转为消极怠倦的年份，因而可以说明朝自此开始已经露出灭亡的征兆”。

大风起于青萍之末。万历前期还有张居正和申时行在国家大事和君臣之间斡旋，可是在这之后，再没有一个可堪说道的人物。万历自己想做的事得不到文武百官的赞同，而大多文官又只是提出意见或者站在一个道德审判的位置，少有真正解决具体问题的人。

比如黄河泛滥成灾，都是争相弹劾当地主事官，最后最高主事官被罢免，但是劳苦大众的生活状况依然没有得到改善。至于后续就陷入来回的争辩和互相攻讦，尔虞我诈。

人的一生就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与‘自我’的博弈 | 《万历十五年》

万历皇帝起初在太师张居正和两皇太后督促之下还是想要一派心忧天下，为国为民的贤君明父。‘倒张’和‘倒申’两位首辅的过程中尚且还有其主动和激情的地方。但是后续的结果却让他发现‘倒张’和‘倒申’的那一派口中心系天下苍生，实则并不是真的那么在乎，当然也不是真正为了他这个皇帝。

最终只是一派失败而另一派获益。倘若万历皇帝偏向于哪一派，又会出现新的张居正和冯大伴。臣僚对于天下大事大都只是站在道德层面声讨和指责，对于皇家私事的‘干涉’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处于有利位置。至于那些看似刚正不阿以死犯颜的人，不乏一片赤诚之辈，但是也绝不缺讪君卖直之徒。

万历皇帝对于朝事越来越消极，文官们不跟他合作，他没有学他的叔祖正德皇帝嬉戏人间，也没有学他的祖父嘉靖皇帝把玩权力游戏，但他从此就是不陪士大夫们玩了。士大夫们有私心，皇帝也有自己的私心。每个人不同场景都有属于自我的角色，而每个人角色化要求的背后都是一个完整独立不同的个体。除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还在追求损失最小化。

历史之下无新鲜事，虽然帝制已经被取缔，大众也在呼吁人人平等。但是每个人在自己的城堡里都是自己的王，此时“扮演”着‘皇帝’的角色。可是人终究也都无法脱离群体而独自生活，想要获得社会的认同，就要竭力符合社会的一众标准、一定程度上洽和规则体系和别人的眼光。所以为了迎合外界的标准和眼光，也就免不了要承受一个皇帝的悲哀。

尽管拥有了皇帝身份而不得不放弃一部分自我。

不过更多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走在自我实现的路上，扮演者一个‘臣下’的角色。不单要竭力的做好自己，同时还要避免外界的攻讦。于是迎头盖脸扑面而来的是挫折和打击，还有猛不丁不知从何而来的打压。为了保全身份慢慢地可以无视正确和良知以致失去了自我。为了获得一些身份或者维护外界赋予的身份，人们往往心甘情愿受外界的制约。

可是人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其次才被冠之各种角色。追求各种身份带来好处，还是追求内心真正的自我，每个人心里的比重都不一样，每个人也都有不同的答案。

可是明知道自己不愿、不想、不喜欢，那么干嘛一定要听从那些‘为你好’而自己却不觉得好的话呢？谁说皇帝就一定要国家社稷为重，要知道历史上并不乏爱美人不爱江山者。既然人免不了七情六欲，就不要去逃避自身的七情六欲。当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过你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呢？而且放纵七情六欲就会沦为骄奢淫逸，那也不可取。

人的一生就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与‘自我’的博弈 | 《万历十五年》

正如一句话所说：“太用力的人走不远”。如果某一种‘身份’自我急切渴盼，却没有胜任的能力，那么与其强求或是临渊羡鱼，不如暂时先做自己能做的或是退而结网。相比起获得他人的认可，时时体察自我真实的感受也许更重要。

好比护士姐姐打针的时候，尽管口里喊着“不痛、不痛”，可是只有自己知道痛的想哭想跺脚。不过当旁边有心仪的小女孩，那也得咬着牙说不痛。因为大人们都说：“有勇气的孩子更讨人喜欢”。

《无声告白》的卷首语说：“我们终其一生就是为了摆脱别人的期待，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人的一生就是‘成为别人眼中的样子’与‘自我’的博弈。

如果你期待成为的样子，正是自我心中渴求成为的样子，那这就是世上唯一的一种成功--用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往这一生。

身份由外界赋予，自我由自我争取。世界上最难打败的人是无欲无求的人，因为所有外界设定的标准都形同虚设，可是有些人成了‘庄子’，有些人则成了‘疯子’。在获取身份与保持真我面前，你是否曾为了保全自我而放弃利益呢？——花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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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花布衣

图｜《大明王朝1556》、《康熙王朝》剧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