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昆虫有毒,为了提醒周围的动物不要吃自己,进化出一些花纹;另外一些昆虫没有毒,但是也为了让周围的动物不要欺负自己,也进化出了相同的花纹,这就是“进阶模仿”。
中国的皇帝曾经只让自己用明黄色,其他人用明黄色,一律以谋反论处。首先他们用一种颜色,向普天之下的臣民,昭示自己的金字塔尖的位置;其次,他们为了防止“进阶模仿”,真的是煞费苦心。其它国家,也是大同小异,据说美国新英格兰早期,家里没有一千美元,女人不让围丝巾。颜色,丝巾,本身并不是金字塔地位的基础,却是一种“我在金字塔什么位置的”昭示。
现代社会,人权意识宣扬;处于权力位置顶端的人,如果想独霸一种昭示自己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信号,禁止别人做“进阶模仿”,那是越来越难了。但是,他们会有自己的方式来昭示自己的位置,服饰,娱乐方式,交通出行,个人用品,说话方式等。这些东西不是权力和地位的本身,却是一种符号,向周围昭示,“我的地位是什么样的,我想影响谁时,我可以影响到谁。”
对于想昭示自己比实际地位高一些的我们,就会在“进阶模仿”上下功夫。我们会努力模仿更高地位的符号,以收获别人对自己更高地位的认识。有些时候,这是有好处的。有毒的昆虫,不需要每次都刺别人一下,才能收获尊重;单凭那些花纹,就可以获得一样的敬畏。没毒的昆虫,做了“进阶模仿”,经常也能获得与自身实力不符的敬畏。
然而“进阶模仿”者,也是有代价的。因为这些模仿,往往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这意味着在其它方面的牺牲。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是“没有毒的昆虫”,一旦被识破,往往会受到羞辱,甚至降到实际地位以下。
为了难以被识破,我们最好将“进阶模仿”控制在只比自己的实际地位稍微好一点。做清洁的阿姨,拎一个LV包,可能不是一个好的进阶模仿;如果她拎一个千元左右的包,进阶模仿可能反而更加成功。
恼怒的可能是那些被模仿的人,我们可以一边在嘲笑“进阶模仿”我们的人,另一边在“进阶模仿”比我们稍高的人;同时可能还在琢磨,还有什么是不太可能被模仿的?!
推荐英国生物人类学家莫里斯的《人类动物园》。他用狒狒等动物类比人类,让我们意识到,我们很多自以为复杂的东西,其实是那顽固的动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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