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

作者: 豆腐先森 | 来源:发表于2015-09-30 13:09 被阅读746次
    你若不在,谁来相伴?

    (一)

    雨滴直直的打在秀儿的脑门上,她脑袋上泛着这绝望的光芒。雨算什么?就算是刀,她也会毫不在意的让它们朝着她脑门上砸。院子的篱笆矮门还在大力扣杀中摇荡,没有紧闭的意思,又像是故意挑衅着扭动着身体说着:你打我呀!也像是床上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人穿着薄如蝉翼的情趣睡裙站在自己曾无数次推开的卧室门口,挑逗着自己那多年以来连别的女人都不敢正眼瞧一眼的丈夫。

    是的,床上那个半裸着没有胸毛的胸膛慌乱的扯着被单的男人是她丈夫,他竟然还一脸的决绝而大义凛然,你TM偷吃偷到家里来了还表现的这么嚣张!秀儿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恨不得马上提起右手紧握的水果刀,骑上那一对狗男女,一刀一刀凌迟了这对奸夫淫妇。哐当一声,随着刀柄跌落在地上,男人的左手下意识的扶着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右手紧紧攥着盖着半个身子的被单。要是10年前,床上这两个人肯定已经横尸当场了,秀儿一定会一把割掉他的并且踩烂才会罢休。但此刻,她已经无力对峙,长途跋涉的困顿与眼前的状况像是被泥石流淹死的家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以最惊愕的姿态死在了时间里。

    她拾起跌落的水果刀,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卧室,关门之前说了一句:这个礼拜之内我们去把离婚手续办了,房子给你,我的东西你丢了吧,我不会再过来,恶心。她把水果刀放进了新买不久的厨房的刀具架里,摔门而去,小院的门不肯老老实实的关上,但肯定不是在挽留。但谁管它呢?反正也不打算来了,即使是他们两人亲手画的建筑图纸建造的房子又如何呢?

     (二)

    女人从被子里探出半个头问道:走了?

    男人回答说:走了!

    女人说:一定要这样吗?

    男人回答说:只有这样!

    女人说:你不觉得这样太残忍吗?

    男人说:至少她绝望了!

    女人从床上起来,浅蓝色的牛仔裤泛着灰色的光,大波浪卷的蓬松头发精致而规律,她捋了捋头发,坐在床头边,低头颔首的动作,微颤的肩膀都像是刚刚是她受到了多大的背叛似的。男人掀开被子穿上绣着白色的猫的头像的毛线拖鞋,吃力的走向客厅,卧室的灯光昏黄而妩媚,客厅一片漆黑,偶尔的闪电光闪到男人的脸上,像是半夜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野鬼面无表情,冷峻而悲伤。他爱上秀儿的时候,是他最潦倒的时候,穷,奖学金申请失败,兼职的工作又刚刚因为自己的学生要搬家去另一个城市而失业。他坐在校门口不远的咖啡厅的长凳上,端着一个银白色的保温杯,许久没有修剪的头发微微的遮住了那双苦涩的眼睛,手上捧着一本已经开始掉页的《人生》;他觉得他的人生已经就像高加林在被抢了民办教师面临即将要回家当农民般那样绝望了。

    秀儿和亭亭挽着手,端着一杯热咖啡捧着《人生》有说有笑的经过他时,他恰好注意到了秀儿嘴角上扬的酒窝,不禁觉得其实这世界并不是那么绝望,即使是当了农民的高加林也是可以拥有像巧珍那样纯粹的爱情的,他脑海里甚至已经浮想联翩:他牵着秀儿的手,漫步在学校操场边的小树林里,她上扬的小酒窝像是盛满幸福的酒杯般闪着幸福的白光。突然,“噗”的一声,他应声感觉到脸上热辣辣的疼,嘴巴里莫名其妙的泛起了卡布奇诺的带着奶香的苦味儿,他挣扎的睁开眼睛,秀儿尴尬的手足无措,想用手去擦拭他脸上的咖啡,却又不好意思,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她慌慌张张的从亭亭的包里香翻出餐巾纸,拿出来却是亭亭刚刚买的护垫,她脸几乎已经红透了,似乎能看到红彤彤的面庞下那紧张的神经正在迅速而混乱的做出反应。他抬起右手用衣袖揩了揩脸上的咖啡说:“没事,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先坐下吧!”秀儿这个平时汉子般性格的女人此刻竟安安静静地就坐在了他的面前。他注意到秀儿手上拿的也是一本《人生》,竟有些莫名的兴奋,他又突然想到一句话:”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再开一扇窗“他想,也许,这就是那扇可以看到彩虹的窗了吧。

    “你也喜欢看路遥的书”他问。

    “你觉得高加林做错了吗?她反问道,她似乎也看清了这个男人手上这本破书,竟与自己手中的相同。

    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一直到他们两结婚,他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婚礼上,他读了一段《人生》扉页上的一段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时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一个人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紧要的一步,也是我人生中通向幸福的岔道口,而这个决定将影响我的一生,使我们幸福一生。有时候爱情来的时候,你甚至都不觉得这是爱情,就已经深深的陷入其中了。

    (三)

    因为考研的事情,他们两终于发生了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争吵,他要出去工作供秀儿继续考研,秀儿却一再坚持要两个人一起考,他的家庭已经无法再负担他的学费了。当爱情掉进了现实,冲突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他开始拼命的工作,业务员,快递员,酒吧服务员,一天只睡6个小时的连轴转,只是为了把她们两租住的房子从民房搬进小区房。他生性木讷,秀儿也知道,让一个平时嗜书如命的“读书人”抱着产品挨家挨户的去推销对于他来讲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然而他似乎也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挺过来了。这一天他没有去酒吧上班,下了班之后就回了家,做了一桌子菜等着秀儿上完课回来,秀儿一进门,一只火红色的心形气球就从门沿上飘了下来,她定睛一看,几乎他们两所有的好朋友都在家里唯独不见他的身影,她愣了一下,心形气球上吊着一只钻戒,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他就西装笔挺的抱着一大捧玫瑰花从人群后面钻出来,单膝跪在她面前直愣愣的看着她的眼睛:“嫁给我吧,秀儿”。他的朋友们,异口同声的念出了在他们婚礼上他自己念的那一段话“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那一段他自己偷偷在加在秀儿那一本《人生》扉页上的话。多年后秀儿在问他当年为什么那么突然就求婚的时候,他总是特别感性的说:公司的一个同事,在跟自己相识相恋了13年的时候选择结婚,却在结婚的路上车祸意外身亡,我当时就想,陪伴是一件特别偶然的事情,你那么偶然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陪伴着我,那我应该珍惜每一眼能看到你的时光,而我那一刻我想的就是,我必须要马上跟你结婚。

    (四)

    “秀儿,这一生,我只希望我能一直陪伴你,不错过我眼睛能看到你的每一个瞬间”这是他单膝跪地时说的掷地有声的誓言。什么狗屁誓言,秀儿拉着上回跟他一起去伊斯坦布尔旅游时购置的大皮箱,住到了亭亭家里,亭亭说:“你哭出来吧,心里不舒服不要憋着,别憋出病来了”“不值得为那混蛋哭,我tm还不如多吃点”。社会就是最好的雕刻刀,即使是高素质的研究生,在经历过社会痛苦的洗礼后,也难免在脾气暴躁时说几句趁口舌之快的脏话。

    “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答应嫁给他了,这结婚还不到七年,就开始七年之痒了?还tm痒到家里来了?”秀儿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口咬下去半个苹果像是咬掉了青松的一块大腿肉。

    “秀儿啊,男人难免会犯错,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如果是单纯的肉体关系,好好治治他也就够了,离什么婚啊。大家先冷静下来,先把事情搞清楚再说!”

    “我眼睛里容不下这种碍眼的沙子,亭亭,你别劝了,咱们洗澡睡觉”秀儿此刻居然平静的不像是自己刚刚经历过了出轨一样。事实上,秀儿打心眼里不相信青松会出轨,他胆小,听她的话,努力工作,不抽烟不喝酒,唯一的爱好就是喜欢摆弄花草,把家里弄的跟个后花园似的。但是眼睛看见了,不能会是假的呀。亭亭知道她会整宿整宿的不睡,然后独自流泪。这是她认识了10年的秀儿。

    (五)

    青松艰难的挪着腿走到了客厅,冲了一杯速溶的卡布奇诺,空气中弥漫着廉价的咖啡香味,他重重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胸口的气喘不上来,黑暗里看不见他憋的通红的脸,女人坐在他对面,拿了一粒白色的药丸,一杯白开水递给他说:“哥,吃药吧!咖啡少喝点”

    “青潋,这事你得保密呀,无论是谁,都不许说!”他几乎是吼出这句话的。

    “哥,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了的,而且,嫂子也不希望你一个人承担呀!你这么做,对嫂子真的公平吗?”

    “好了,别说了,你早点回去吧,别等会你嫂子折回来,就怎么也说不清楚了!”

    他醒来的时候,咖啡已经凉了,卧室的地板上刀柄跌落留下的痕迹还在,画出了一个狠狠的指甲印记。他想起在婚礼当天把这栋房子的钥匙给秀儿的时候,秀儿是一脸的幸福的,她轻声对着他说:”这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房子,我们相伴一生的最理想的地方。“秀儿学的是建筑,青松学的是考古,篱笆上的”青秀阁“三个字是青松请当地的著名书法家刻的,是青松在北京出差的时候偶然淘到的一幅清朝时期的山水画换来的。是呀,青秀阁,青山长秀,绿水长流,可此刻,秀儿,你在哪儿呢?我亲手把你娶进了这里,却又亲手把你推出了这里。生活呀,你总是这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可曾考虑到我这孱弱的身躯斗不过你,你可曾知道我早已对你俯首称臣,只求你多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安排好我的一切。

    秀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亭亭做好的早餐早已凉透了,她决定还是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的。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青松的电话,来学校旁边的咖啡厅,咱们把该说的都说开了吧。

    (六)

    他面色有点惨白,像是刚刚从监狱里救出来般,原本不是很冷的天气,他却穿了一件大的风衣,棕色的,也是那年他们一起去伊斯坦布尔的时候买的,那时候穿着正好合适,现在不知怎么的,却感觉宽松了许多,她几乎是瞬间才发现他好像瘦了。是在这一刻她放佛看到了当年在伊斯坦布尔街头给他拍那张特别得瑟的照片的他。

    ”秀儿,你没事儿吧!”他说道

    “先点杯喝的吧!”她盯着他的眼睛,注视着。

    “老样子吧!”

    “行”她招手叫来了服务员:“热拿铁,热卡布奇诺,超大杯”

    她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他眼神偶尔闪烁,却依然闪烁着当年第一次遇见她那时的光芒,只是这种光芒,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融进了呐黄色的夕阳里。服务生放下了两杯咖啡,打破了尴尬的沉默“拿铁,卡布奇诺,两位请慢用”话音未落,超大杯的卡布奇诺就尽数倒在了他的头上,他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抬起右手用衣袖揩了揩眼睛,咖啡从脸颊流向嘴角,果然,还是和当年一样苦涩,她的酒窝只是慵懒的瘫在她的脸颊,没有那微红的光芒,倔强的眼神似乎要逼迫他投降。服务生递过来一条白色的毛巾,他擦了擦脸说,当年你也是这么泼的我,我因为一杯热咖啡爱上了你,而今天,我们还是以热咖啡结束,也算是圆满结局了。秀儿倔强的眼里泛着泪光,她并没注意到在他擦脸的同时,他悄悄的抹掉了鼻血。她终于还是没能如她自己所想的那么坚强的问清楚他“为什么”

    青松掏出了风衣兜里自己的手帕,帮她擦掉眼泪,这一次,她没闪躲,她似乎刻意想要享受一下这种久违的温柔。他从随身带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皮包,说:“你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她打开看了一眼,房产证,户口本,各种卡。她不耐烦的放在一边:“就这样了?12年的感情,一场婚姻,就剩这个皮包了?他回答道:“今天这个样子,我可能去不了民政局了,我们下周五再去吧!”说罢,起身便走了,留她一人,看着沾满咖啡污渍的沙发,泪如雨下。

    (七)

    周五他并没有如期出现,她等了他两个周五他依然没有出现,他消失了在她的世界里,在民政局门口秀儿挽着亭亭说:“他连跟我见面离婚的勇气都没有吗?那她把结婚证塞在皮包里给我干嘛呢?”“打个电话过去吧!”亭亭说。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打了10次以后,秀儿差点儿扔了手机,被亭亭给拉回了家。

    “他给你的皮包里都有些什么呀?”亭亭在洗手间问道“你没看看么”。

    “当时气的都快炸了,哪有心情看这些!”秀儿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我来帮你看看吧!”亭亭拿过她的皮包。

    “房产证,户口本,银行卡,结婚证,保单。。。”亭亭一个一个翻开:“青松还是个好男人的,你看,房产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保单受益人也是你呀!”

    “你看错了吧,房产证上我们当时是填了两个名字的,他也没买保险呀,你看错了吧。!”

    “没有呀,你自己看吧!”亭亭把房产证扔给了她。

    她愣愣的拿着房产证,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改了这个名字,而且这一份2年前的保单,她完全不知情,还有股权转让书,等等之类的东西看的她头脑发胀,根本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亭亭看她呆住了,使劲摇晃她“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亭亭,我要回趟家,你开车送送我!”她抓起钥匙就冲出了门外,亭亭也来不及换件衣服拿着车钥匙就跟着跑了出去。

    篱笆门关着,一如既往的守着这个别致的“青秀阁”院子里的花儿显然是有几天没打理了,但依然开的鲜艳,蓝的娇艳欲滴,红的热情似火,粉的扭捏作态,紫的斗志昂扬,她没有心情去看这些花儿,它们美与不美并不能解决她心头的疑问。她打开门,大白天的房间里一面灰暗,窗帘时拉上的,显然,他不在家。房间里一切都是她离开时的样子,玻璃茶几上横七竖八放着一些建筑杂志,紫色的窗帘,棕色的真皮沙发,他去哪儿了呢?

    她发狂的在家吼着他的名字:青松,你个混蛋,给我出来!秀儿发狂似的扫掉了茶几上的所有东西,杂志堆里夹杂着一张没有撕完的病历本掉到了亭亭的脚下。病历本上写着青松的名字,“青松什么时候去过医院?”她脑子都快炸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去医院?为什么是肿瘤医院!对,医院!她拉着穿着睡衣的亭亭跑到了医院,推开609病房见到了已经插上管的青松。青潋看见她,叫了声:嫂子,我!她径直走向了青松,他的脸看起来更惨白了。像一张被洗得发黄的抹布!他强忍着笑了笑说:“对不起,我自己约定的时间,我都没赶过去!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一定过去把事情解决了.”亭亭也一头雾水的站在那里看着一个健康的男人就这么突然的躺在了病房里。秀儿努力的回忆着这几年以来的蛛丝马迹,彷佛他从未出轨,他依然是他爱着的那个他。病痛所表现出来的软弱与无助无疑是击中了这个坚强的女人的软肋。12年的陪伴,风雨兼程匆匆忙忙,她以为结束了,但却不得已又走上了另一条路。

    (八)

    他被急救车拉进医院的时候,青潋亲自接的床,他手里死死的攥着两页笔墨未干的稿纸.还好,他并没有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他知道他最起码要写完这封信才能睡去。

    青潋叫“嫂子”的时候他用力的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他没法说话,他只是听着她一个人喃喃自语.一会儿他毫无预兆的狂躁起来,他试图自己拔掉插在喉咙里的呼吸管,试图拔掉哪些冰冷的仪器,充满血丝的眼睛里溢满了愤怒,他恶狠狠指着秀儿,挣扎着说出了一个“滚”字.医生不再允许秀儿走进病房,只是让她在窗口看着这个陪自己走过这么多年却在此刻完全不能理解的丈夫.她有多少坚强也扛不住这如洪水般的狂虐的悲痛,为什么一夜之间一切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终于再次安静的睡过去,医疗诊断书宣告他已经没有太多这样的日子了,他在秀儿去南京出差那一个月的时候自己给自己找了专业的护理人员。在秀儿去西安考察那一个礼拜里自己去墓园挑了一块朝南的墓地。他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瘫痪,随时都有可能忘记秀儿 他最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猝死在街头,而这其中的任何一种都是秀儿这个倔强而脆弱的女人无法接受的。可生活怎么可能那么巧就正好让你安排了呢,青松呀。

    秀儿在病房外面坐了一夜,泪流了一夜,她回家拿了换洗的衣服,在他旁边搭了了一张小床,这一次,他睡了一个礼拜,醒来的时候,看见蜷缩在小床上秀儿疲惫的身躯,但他不能去抚摸那张布满了泪痕的面庞,他不能下床去抱抱她跟他说:"别怕,我陪着你"

    (九)结束语

    秀儿推着昏昏欲睡的青松走在他自己布置的""后花园""里,花开的正艳,一地的嫩绿焕发着生机,篱笆上的常青藤绕着门廊从地上爬到了天上,细细的芽尖朝着天空仰望着,他拉了拉秀儿的衣角,示意她拿书写板给他,上次因为感染,声带受损,他只能无声生活在这个他曾急切的想要悄无声息的离开的世界。他拿起笔写下:"你为什么都没问过我原因?"

    秀在轮椅面前蹲下,仰着头看着他,伸手抚摸他的脸说:"当初我把咖啡泼到你身上,你不是一样没问过我为什么吗?他擦掉刚刚写的那句重新写下:"我想长长久久的陪着你,想抱着你,携着你,带你去看你一直想去看的风雨桥,但不是这样!。他把感叹号写的特别粗,以表示他的激动。秀儿抹去青松眼角的泪说:"你在,不就是最幸福的陪伴了吗?"

    "走,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带你去我们的老地方喝一杯热咖啡"秀儿推着轮椅推开的篱笆发出吱呀的声音,它摇摇晃晃的不肯关上,它在等着它的主人们,手挽着手,依偎着,在夕阳只剩下一个大蛋黄的时候,漫步,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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