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氏那颗挚爱吾国吾民的火热的中国心,喜欢笼罩其一身的浓厚的人文色彩,也同情他为之冲动的那种鲜明、强烈而又执着的人文关怀。正如法国学者弗兰西斯·波里所说:“他也是一个人文主义者,罕见的人文主义者。”纵观近代以来的中国,似乎还没有人像辜氏那样毫不含糊地宣称过:评判文明的标准只能是人,是该文明化下之男男女女本身的文化教养状态,而不是人的创造物;也没有一个了解外部世界的人像他这样极度地强调人类生存的道德价值和精神生活的绝对意义。我们很容易指出辜氏的偏颇,甚至要严正地批判他的人文关怀中缺乏西方人文主义的“平等”内涵,但当我读到他谴责近代西方世界人与人之间已经沦落为一种可怕的金钱关系的文字时,当看到他表明喜欢用手势亲切地招呼仆人而讨厌按电铃时,当他真诚告诫日本人千万不要废弃书法教育、不要学西洋人使用打字机,以免丧失我们东方在这方面所有表现美的方法时,我心灵深处总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被其触动。我知道,这是一种人文主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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