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小花园

花园一角

大约三年前，母亲开始侍弄起花花草草来。从最初了了的几盆仙人掌、吊兰到今天绿萝、茶花、君子兰、水仙甚至还有盆栽的草莓……大大小小足有二十几盆十几种布满了3米多长1米宽的阳台，虽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也高高低低，错落有致。房子位于楼层的最东户，这个季节的晨光里在地面上已可见它们投下的斑驳窸窣的光影，小风一吹也摇曳起来，假如有小孩子恰巧走到光影里，也是一幅极生动的画面。

唯一一颗红草莓

满眼的绿色，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儿子一来就会忙着给植物浇水，早先是因为喜欢玩水，如今的他会一边浇水一边从下往上打量每一棵树苗，就像被姥姥打量自己一般的，眼神里满是对绿植的关爱，仿佛在跟小树苗讲话：“好久不见啊，你们都还好吗？”这次回来他发现了草莓，草莓苗是母亲在淘宝上淘来的，活是活了，只是结果不多，除了有一颗刚刚开始透出微微的红色，其余的几颗还都跟花生米一样大小，生生的绿，让人不禁怀疑到底还能不能长大。儿子是长大了，要在以前，他定沉不住气，等不急地就把草莓摘了吃了，这回，他只是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便转向另一盆绿萝去了。这盆绿萝被母亲放在了两米多高的架子上，长长的藤蔓就这么一直垂到了地上，叶片都喝足了水分，一道道叶脉像是刻上去似的清晰可见，一片片绿叶好似一个个少女的脸庞，饱满透亮，好似一不小心就能掐出水来。儿子躲在叶片下看太阳，到底他也没说看出了啥。

阳台绿植

想起从前我在家的时候，但凡有盆栽来到家中，是不指望它会活多久的，爸妈忙他们的门诊，光病人就让他们应接不暇，我更是不懂如何照料，除了欣赏其它便一无所知，任其自生自灭了。枯萎凋零时大家也都会心疼不已，却回天乏力，于是养过几盆小花之后也不再过问这个行当。母亲是如何又大发养花的兴致？还真是不得而知。先前看过一个老人和宠物的小品，才知道当孩子不在父母身边时，一些老人们是靠养宠物来化解想念的，也因此我对牵狗遛弯儿的老人多了几分同情。这些年我跟弟弟先后成家有子，我又身在异地，与父母见面不再那么频繁，也许母亲年纪大了，养花弄草以排解工作的劳碌；也许母亲太挂念我们，看看花草就能减轻对我们的牵挂吧。

抽空收拾收拾

光影下的那朵红茶花自是最吸引我的了，枝干并不粗壮，被沉沉的花头压得弯了下来，父亲帮忙做了支撑，才又重新挺拔起来。花朵的颜色像极了夏天熟透了的西瓜透出的红，沙沙的瓤儿似乎还带着甜味，最上面的花瓣不知是什么原因浅淡了不少但也不失姿色。鱼鳞似的花片一层一层密密实实的堆叠在一起，角落里倒也显得安静有一种雅致不争的美。之前应该是凋落过几朵，还有零星的花瓣和骨朵儿散落在花盆里。有的已经干枯变黑，有的已褪成白色，还有几片显然是刚落下不久，还闪着令人心疼的粉。。。

旁边的小橱柜里放着各种药剂，是为了防治这些花草生病，母亲亲自到花卉市场上买来的，我陪着去过一次，看着身为医生的母亲对植物的健康成长也如此尽心尽力，我不由的惭愧，我多想能帮母亲分担一些啊，可是该怎样朝这个方向努力呢？真希望母亲跟她的小花园能一直这么鲜活下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红茶花 凋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