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我看你打电话很着急的样子!”张商下了车之后,没来得急缓口气,急忙去找王菊。
“走,出去说吧。”王菊表情非常沮丧,她刚把张天飒哄的入睡,手拉着张商的胳膊,走出卧室,朝院子里走去。
“天飒现在就跟个小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发脾气,我怀疑他是不是在北京受了刺激!”王菊一脸愁容。
“那现在怎么办?我嫂子呢?没有回来吗?”张商拿出一根香烟,把烟雾深深的呼出。
“王若可的意思是让张天飒独自在县城生活,可是你看这个状态他怎么能照顾得了自己呢?如果让他回老家,我还需要种地,根本没有时间去照料他,再者他那暴脾气,我也管不了他。”起风了,王菊把披巾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我看还是先去医院里给他天飒看看病,如果并无大碍,就让他在家跟着你,顺便还能让他帮你干干活儿,如果病情严重,就必须让王若可从北京回来了。”张商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泯灭。
“行吧,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呢?中午了,要不先吃口饭。”王菊说到。
“还吃什么饭,我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情呢,我的车在外面呢,事不宜迟,我带你现在就去医院。”张商说完,急匆匆的向院外走去。
下班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一切都静寂无声,这静让张艺梦心起波浪,勾起对未来的无尽遐思。她呆呆的看着电脑屏幕,眼神空泛,手把单据揉成了纸屑,想起当时在机场分别时杨碧华挽留的眼神和自己转身的决绝,忏悔之心涌上心头。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她恨现实,总让忠贞不渝的爱情经历千方劫难。当走在爱情和亲情的十字路口,矛盾的心理就日日夜夜在心里博弈,做出和杨碧华出国的决定后,儿时母亲的操劳和在北京为家庭奔波的身影就不停的在脑海漂浮,天平又朝着亲情倾斜。
看着机场其乐融融的一家,她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宁可辜负爱情,也不让母亲伤心。至于杨碧华,她决定交给时间,如果他能够放弃出国,不论贫穷与富有,她这辈子都死心踏地的嫁给他。
张天残登上天桥,伊人已不在,穿梭的车流、刺眼的霓虹,让他头晕目眩。在一个昏暗的街道转角,他看到了她消失的背影。
“她是否也在为爱情苦苦寻觅,她是不是在天桥站了很长时间?她是否被城市的铁面无情寒心了呢?她为啥不再多停留一下呢?如果她再多停留一会儿,我就可以完全打开她的心扉,灯红酒绿的都市里,两颗孤单单的灵魂就可以彼此结合、融化进彼此的血液。”张天残站在她的位置,凭栏远眺,她再也消失不见,街道,除了充斥着一双双欲望的眼神,别无其他。
张天残心里空落落的,他狼狈的走下了天桥,仿佛现实跟自己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这爱情的启明星也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只是来不及欣赏、来不及感受它的温度、刹那间,就已经陨落。
张天残此时不知道,此刻他悲伤的同时,家庭的巨大的噩耗也朝他奔袭而来,一切都猝不及防,命运的跌宕让刚走出母亲怀抱、在社会里挣扎的张天残闯不过气来。
“李哥,你就为我上点心,医院挂号的事情拜托了。”张商口中的李哥年龄有四五十岁的样子了,在医院外面开一家药店,和医院领导经常往来,在医院颇有些人际关系。
“这个嘛,真的是有些难办,你也知道,最近医院查得有些紧。”李哥眉头紧皱。
“您曾经和天飒不是也玩的很好吗?我还经常听张天飒提起你呢?说起你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这些都让我羡慕。”张商说完向李哥的口袋里塞了两盒芙蓉王。
“哈哈,即使再难办,都是自家人的事情不是?我怎么能怠慢呢,何况是我好兄弟张天残的事情,放心吧,把挂号和门诊的手续单子给我,我带你们去找医生。”李哥摸着鼓鼓的衣兜,微微的笑了一下。
自从上车之后,王菊就一直望着张天飒,那种是慈母的眼神,张天飒很久没有察觉到了,这种眼神还是在他儿时的时候出现过。
“你们这是带我去哪儿,你们这伙人,天天真是闲得没有事情干。”张天飒挣扎着,要回头上车。
“孩子,你好好的,你有病了,我们要治,治完之后,你再去挣钱好吗?”王菊苦口婆心的对张天飒说到。
“你去不去,全家人因为你都快累死了,你还不知足?你要是不去就自己走回去,别上我的车。”张商目露凶光,张天飒默然。
“你好好说话,别把天飒吓着了,他现在有病。”王菊担心的说到。
“妈,你别管,你越是惯着他,他越给你来气。”张商、王菊一行人跟着李哥,乘坐电梯上了三楼神经科。
走廊里早早的就排起了长队,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没有吃午饭,张商在李哥的带领下,向专家的办公室走去,排队的人注视着他们四个,目光呆滞、都像是被生活所划伤的人。
医生正在给一个病人看着片子,看了约两三秒,没有说过多的话,就在纸上开始写起来。
病人家属一脸疑惑,问医生具体是什么病,医生表示只要按时吃他开的药就好了。病人家属听了医生的话后,神情有些失望,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去了。
“下一个”。医生话刚落,李哥急忙冲上前去。
“你好,医生,给我看一看这个片子。”李哥把收费单和脑CT一起放在医生的办公桌上。
医生瞄了一眼李哥,随即没有再说什么,就仔细的看起片子来,张商、王若可静默在原地,焦急的等待着结果,张天飒一副生无所恋的样子,坐在椅子上,眼神空空的看着周遭的一切。
“谁是病人家属?”
“你好,医生,我是他的母亲。”王菊急忙走上前去。
“从片子上看,他的神经是没有出现问题的,但是据我的观察,他可能是精神上的问题,并且我确定应该是躁狂症,我给你开药,回去好好治疗,过一段时间来复查。”医生说完之后,准备写药单,被李哥一个眼神给拦住了。
“走吧,出来说。”李哥小声的对张商说到。
“我以前就是学医的,我知道用啥药,医生开的药大部分都是多余的,浪费好多钱,去我的店里吧。”张商在李哥的带领下,向药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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