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验科见闻
从入院到凌晨四点多,液体一瓶瓶输入,50ml的,100ml的,250ml的,500ml轮番上场。液体大量输入尿液相应输出,陪护接尿倒尿工作是必须的。
接下来就是血液和尿液检测,血液样本护士直接到病房抽血,尿液必须陪护根据病人情况,取尿液再辗转送到门诊楼的二楼去。
尿检容器是透明的,没有任何遮盖。想着要做坐电梯下去,彼时来来往往好多陪护提着饭呢。电梯狭小的空间总感觉不太妥当,决定在尿液标本上,遮盖一张抽纸,看起来不那么突兀。
端尿检样本,从电梯下去又走步梯上到另外二楼去。
检验科门口取样处有排队的几个人,一个女子露出胳膊等待,旁边男子很妥帖照顾着女子。然后听见女子夸张喊叫声,抽血开始了。
女子夸张喊叫声引起了大家注意,尽管她戴着口罩,但眼睛裸露在外,眉毛修饰精致,中长发尾微微卷曲,发色是淡淡红也不是特别张扬。
每个人疼痛的阈值不同,无论女子是夸张矫情,还是痛到情不自禁,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个贴心呵护他的男人。
嗯呢,女子是个被宠爱的主。
五号床夫妻
再回到病房,五号床夫妻俩已经下床了,夫妻俩都个子娇小。女子目测一米五五左右,男子和女子个头相仿。
女子转身眼睛和我对视了,我很真诚向她表达歉意,因为我们夜里入住,打扰了他们的休息。
女子皮肤黝黑,爽朗笑起来,那笑声倒不像是在病房。这里面有性格特点,想来她家男人伤情不重也有关系,
五号床女子说自家是蒸馒头卖的,男人不小心手指碰到了和面机,幸亏反应快受了小伤,还好还好,只伤到一个中指。也还好,保险可以全额报销。
五号床的男人话不多,声音很好听,舒缓开阔的感觉。
电话铃响起来,响亮亮的好日子唱了起来,有客户预订馒头的。男人解释说有事情,这几天没营业呢。
五号床男人和女人特别和谐,女人话多絮絮叨叨的,男人话不多,对女人的唠叨也总能简短回应,没有敷衍的样子。
五号床男人电话频繁响起来,预订馒头的又有几家,冬天办喜事多,订馒头的就多。
隔着一个薄薄帘子,听见他们夫妻俩商量着。男子想出院,原来他们已经住院十天多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回家慢慢养着就好。
女子说:“你回家也不能干活,我干活你看着还干发急,医院暖和你就再住些日子”。
男子似乎听进去了,大概又有些不放心吧。
那女子大概猜到了什么说:“你放心,放多少碱面我要不明白,就打视频给你……”
女子提示男人这个那个,男子淡淡说:“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腿能走路,嘴能吃饭,右手也正常”。
男子开始安排车来接自家媳妇回去,然后又嘱咐媳妇说到家后先拿张大票出来,不管多少人家要多少,你给就是大气点。
隔着一张薄薄的帘子,听着男人和女人的对话。男子受伤是患者,男子是主事人,女子任凭男人各种吩咐事情。
想来他家馒头店的生意一定特别红火,因为这夫妻档看起来是这么和谐有度。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自古就是这个道理,辈辈相传错不了的。
八号床男人
很快女子下楼回家去了,八号床男子从外面回来,知道五号床媳妇回家了,索性坐在五号床前,俩人同病房住院一段时间,也是难兄难弟,很是熟络聊着天。
原来八号床是腿部有个小囊肿,就近在乡镇医院做了个小手术。本以为囊肿好了,问题就解决了,没想到几十天后,手术部位又出现积液,这才转到上一级医院来再继续治疗。
八号床的男子是开铲车的,赚钱活计有不少,赚钱的数额也很可观。
他说:“可是这身体坏了,机器就转不动钱也就不来了,身体才是赚钱的机器啊”。
换房
六号床上的他醒了要大便,这间房没有独立卫生间,我看了一下公共卫生间,刚好是走廊这端到那端,短短的几百米路,对于他来说,那是相当困难没办法完成的。
问询护士,得到职业性回复:没有空床位了,在床上解决吧。
他却怎么也不同意。四个人的病房,小便可以在床上解决,大便怎么可以呢?
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必须要解决。
我尝试着对护士说要调换房间,护士依然职业性回复:没有空床,没办法。
看着年轻护士轻轻地说:能理解你们有难处,作为家属和你们的目标一致,也想病人尽快好起来,假如他大便一趟再次骨折,谁的责任呢。
年轻护士沉默了几秒说:“好吧,现在给你调换房间……”
换房间很简单,带好自己物品,推着原来病床直接进入另一病房就可以。
空床位当然是有的,这点我观察过,咱不是那无理取闹的人。
和五床八床的病友简单说明情况,收拾一应物品。
八床男子说:你们这种情况,确实应该换一个房间,还是你有办法。
新换房间三张床位,有独立卫生间,都是腿部问题。
那个陪护儿子
29床是个88岁的老爷子,他的脚部裹着厚重纱布,陪床儿子说他是甲沟炎感染引起的。
一个小小甲沟炎,因为延误治疗不断感染,竟然切除了全部脚趾。
带着疑惑看向那儿子,再看看蜷缩着侧躺老爷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听那儿子在继续说着老爷子的事情……
附:手术顺利,康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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