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面行天下的美食家族中,有一种味道让我难以忘怀,从求学的走南闯北到工作的极致回归,心里始终惦念着那种味道,那是儿时妈妈酿造的味道,那是儿时深刻的印象体验,也是一种深沉的不舍思恋!
时光把我的记忆带回到二十几年前,那会的物资相对匮乏,朴实的农村人总会变着法最大限度发挥土地的馈赠。我记忆中的味道就和老百姓的智慧息息相关,其实一开始我是拒绝和抵触的,随着不断地尝试,我逐渐喜欢甚至沉迷其中,成了我印象中称之为味道的记忆!
每到秋天,地里大量的农产品成熟,除了主干的果实,其他的剩余材料也成了再次利用的主角。父亲常年在外工作,勤劳智慧的母亲每年总会在玉米地里辟出一小块地,用于种下各式各样的当季菜品。别小看这小小的菜地,里面茄子、辣椒、豇豆等等一应俱全,当然还有今天的主角萝卜,这些菜品基本上可以维持很长时间,解决了家里菜篮子的问题。不过,这块菜地也成了别人觊觎的宝地,时不时光顾一下,母亲面对这种情况就会说自己家里也吃不完,跟别人分享一下也无妨!母亲这种豁达的态度一定程度上对我有很大的启迪!
为应对冬天的菜荒,秋天的菜品会通过特殊的方法制作成不同的味道。看着地里丰收的大萝卜,这在别人可能会犯难如何保存的问题,而母亲自有她的处理方法。萝卜除了一部分窖藏保鲜外,其他的切条晒干做成萝卜干,冬日的时候在开水锅里焯一下,辅以调味品,加上必不可少的油泼辣子,冬日里一道可口美味的爽脆萝卜干就制作完成了。难度更大技术含量更高的莫过于妥善处理萝卜缨子,勤劳的母亲这时就会把这些缨子用来涡浆水菜。
浆水,一种似醋又非醋的物品,不过它在农村却是神一般的存在。除了食用的作用,还有药用的功效。炎热的季节,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在缸里盛一碗浆水,撒点白糖,一口气喝完,既解渴又降温。如果上火牙疼,来一碗浆水保管让你药到病祛。母亲制作浆水菜的过程看似简单,其实暗藏诸多玄机。所有的萝卜缨子淘洗干净,保持原来的样子,起锅烧水放入锅中焯一焯。这个步骤最关键的就是火候的把握,焯的过狠菜会变老,影响口感和发酵;焯的不够菜熟不了,影响食用和健康。母亲自有她的一套评判标准,每次做出来的浆水菜总是恰如其分、恰到好处,后来两个姐姐多次取经也未能完全掌握。下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把面汤或者米汤盛入缸中,借助从邻居家要来的浆水引子,连同焯好的萝卜缨子一并混入其中。这样就完成了浆水菜的前期制作,接下来进入耐心等待阶段。
期间,母亲会时不时地去缸里查探一下,掌握一下浆水菜的发酵进度,随时做出调整!大概三天左右就可以捞出食用了,后面连着一个礼拜左右还要每日把面汤倒入缸内,一则有助于深度发酵,二则确保浆水量没过菜杆。
这样一道颇具爱心的菜开始我却不能接受,由于萝卜缨子天然略带苦味,这个味道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但对于浆水的喜爱却情有独钟。冬日的饭桌上,一道浆水菜必不可少,母亲在捞出萝卜缨子切碎后,像制作油泼面一样加入调味品,撒上蒜末和辣椒面,用铁勺烧一勺菜籽油一浇,整个香味被激发出来,完全掩盖了萝卜缨子原本的苦味。后来多次尝试过后,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略苦的油香味道。后来浆水菜的食材不再是萝卜缨子,换成了芹菜,才真正让浆水菜成为我心中封神的菜品。更重要的是,还有一份深深的母爱沉淀在每一根菜杆上,那种味道至今历久弥香,难以割舍!那种味道至今在口盘旋,复现不止!
一种味道代表着记忆,代表着情怀!记忆深处的美好,总是让人在回忆往昔中屡屡浮现,回味无穷的味道恰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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