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分科，我走了人生最臭的一步棋。那时一方面老师灌输给我们的是文科无用论的荒谬的理论；另一方面我唯唯诺诺，优柔寡断的性格让我在那一个一边倒都选择理科的环境里沉默了！那时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文科已经非常优秀了，为什么不下功夫把已是短板的理科补上呢？这样我就可以做一个全才，也就是别人眼中能文能武的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更何况那看似吓人的理科充其量也就是纸老虎罢了！关键的一步没有踏上，决定了我以后的路步步踏不上！而接下来的月考，我又归入了中游偏下的水平上了！而一件让当时的我无法接受的决定在父亲打听到我成绩的那个晚上悄悄的等着我！
记得那是接近四月的一个周六的晚上，父亲正襟危坐，然后吩咐我和哥哥坐下，开门见山的谈到我考试成绩他已知道了，这让我颇感意外。正当我苦思冥想是哪个环节泄密时，父亲开始谈家里的经济危机了，说白了就是没钱了，然后就告诉我俩，他不得不去外面打工贴补家用，当时我真的难以接受，毕竟在我的脑海中，我家怎么的也算富裕，父亲储存猕猴桃不也赚了钱吗？当我满脑疑问的时候，接下来半个小时的诉苦着实让我哭的涕泗滂沱，我也保证今后一定用功读书。当我魂不守舍的回到学校时，我先后在中午与晚上伤心的哭了两次，因为我认为父亲是为了我才被迫出去打工的，从那天开始我记了将近一个月的日记，都是在晚上熄灯后自己打着手电在被窝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记录自己一天的生活学习与对父亲的歉疚。而当我在父亲走的那个周末回家的时候，母亲又让我感觉自己的罪太深重了！具体的前因后果我也不知道，只能大致的猜到：应该是父亲的突然离开将家里的重担无情的压在母亲身上，她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生活重担吧！就在那个周日的早晨，母亲第一次喊我俩吃饭，我俩未起来，当她推门嚎啕大哭的时候，着实把我吓得不轻，因为这是我记事以来头一次看见母亲哭泣，而且哭的这么的伤心！在接下来的一天内我顺从的像一只小绵羊般听话乖巧。因为我认为这是我欠父母的债！
可是不论我是如何的用功成绩一如往昔。都说时间是一剂疗伤的良药，这话一点不假！随着时间的推移，内心的负罪感慢慢的淡化了，加上我慢慢的越发的讨厌学习了，我又开始了我行我素的徜徉在书的海洋的岁月里的日子了！时间就这样被混过去半年，这半年里唯一能让我稍稍改变的是哥哥的辍学跟随父亲南下打拼。本来哥哥书读的就不是怎么好，但是他还要坚持上高中考大学，于是就上了职业高中。不知道是父母的劝导还是他自己放弃，反正他就这样离开了家。
不可否认，母亲在父亲离家这段日子里承受身心的压力是出乎我意料的，仅仅家里十几亩果园以及夏秋两季的种与收我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女人竟能打理的井井有条，凭这一点我就发自身心的尊敬。至于心里面的苦，我无法深入其心，所以无从得知，但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本来是父亲在家时商量好的价格可是给母亲钱的时候就无缘无故的少给50元，原本就120块钱。但是母亲作为一个女人只能收下，而我作为一个尚是孩子的儿子，心中自然有自己的计较，母亲心里的苦，那时的我尚无法全部体会，但是一个小孩都明白那摆明了欺负父亲不在家的母亲。可我又能怎么样呢！没有只言片语的安慰，亦没有任何关爱的行为，更多的是自己心里的五味杂陈以及伴随我生命终了的记忆！
当我再一次看见父亲竟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那是一年后那个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既温暖又充满希望，充满热情，表达美好愿望，给人以无限憧憬的四月天。但是在那个水深火热的岁月里多了份未知死亡的牵挂，而那份父子之间莫名的隐隐的牵挂在我的一个梦之后变得愈发的明了，而我除了担心之外没有丝毫的怀疑，直到我发现好像是来自父亲的衣物之后，哥哥才给我坦白了，此时我开始回忆起自己那个梦了，原来父亲从来都没有走出我的梦。父与子的两颗心被莫名其妙的牵连起来，总会在生与死的紧要关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梦接起你内心的牵挂的线！
善良的母亲为不影响我的学业计，瞒了我。可她不知道她的儿子早已远离了书山题海而进入了内心的离经叛道的自我成长中，而且这定然会深深的伤害他们，但是没有勇气亡羊补牢的将错就错早已让我踏上不归路！
在两个礼拜的心不在焉之后，我在劳动节的假期里去了医院，可以说这是我第一次的城市之行，在走了不少弯路后到了医院见到了父亲，没有想象中的眼泪，也没有希望的微笑。父子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对方，我的眼里是父亲瘦的几乎变了型的脸，而父亲的眼里散发着满足的欣喜。唯独缺少哥哥的一家人竟在这样的地方相见了，接下来的5天，我陪在羸弱的父亲身边，静静的坐着，思考着，回忆着……等待着父亲的吩咐，然后就跑着去，跑着回。五天后当我回到学校之前在家的那个晚上，独自一个人，一张纸，一支笔默默的写下来自己接下来的奋斗计划……然后第二天就去了学校，整个人静了下来，就像周围没有人，也没有了心爱的杂志书籍，只有那一摞厚厚的书山前那个无奈的少年。
那个时候，我还无法明白父亲对我的重要性，现在回想起倘若没了父亲，最苦的可能是母亲了，农村人的冷眼旁观和一种看热闹的残忍行为足以让母亲举步维艰，更不用说一个人还要独自支撑着我和比我长3岁的哥哥，至于我后来会不会选择大学，我不知道，但是我决计不会那样的残忍！后来我得知了当时的母亲的艰难，为了给父亲凑医药费，母亲苦苦哀求着，一家接一家的奔波在亲戚朋友之间，自然我要从心底由衷感谢那些倾囊相助的亲戚朋友，但是哪些把亲情看的一文不值的亲人，我也不能过分的责怪他们，因为那时没有人知道父亲能不能活着离开手术台。在那个亲情早被金钱化的农村里，所有的交际都是围绕钱展开的，人间冷暖，世态炎凉第一次被强行刻在我的脑海中。至于母亲，那其中的感伤我无法体会，但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时我竟也会偷偷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发自内心的哭诉出：母亲太苦了！
有人说：母亲们都有个通病，只要你说了哪样菜好吃，她们就频繁地煮那道菜，直到你厌烦地埋怨了为止。其实她这辈子，就是在拼命把你觉得好的，给你，都给你，爱得不知所措了而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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