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比较随遇而安的人。
学校毕业后,我一直在老家,坐着一份没什么意思的工作,24岁,家里开始让我相亲,26岁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合适结婚的人,就像做一份可有可无,但必须养活自己的工作一样,我打算结婚。 父母说大家都这么过来的,没有感情婚后培养就是了。我深以为然。
27岁的时候,我们家搬到了城里,我多了两个小本本, 我才知道一个人不了解自己,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虽然现在离婚不算什么。怪他太逼我,也怪我对自己的无知。往事不可追。
29岁时候,我还是一个人,我不知道要和什么人共度一生,甚至做好了孤独终老的打算。他就这样出现了。那天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我下班回来,父母在招呼着谁,是某个远房表舅,我不擅长应付不熟悉的人,便要惯例打个招呼就上楼去。父亲突然叫住我,让我带谁上楼,谁?表舅那边亲戚,在这办点事要住两晚。哦。。。
然后看见了他站在楼下冲我笑了一下,那笑一看就不走心,因为我也是那样和不熟悉的人笑的。不过他笑的比我好看多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长得比较好看而已。
我自顾自往前走,到了楼上才发现我都没喊他跟上来,也没有回应他什么,有点懊恼迅速转身,鼻子很痛,,他又笑了一下,拉住我说了第一句话,你没事吧?貌似关心的话但我听除了漫不经心。
我捂住鼻子不敢抬头,眼泪都要出来了,赶紧摇了摇头,快步走到客卧拉开门,这是你的房间,你先收拾一下。然后就去隔壁我的卧室迅速淹了门。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愣神,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这个人站到你面前,你就能感觉到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你整个灵魂开始叫嚣想要靠近,再靠近点,这个过程迷迷蒙蒙的,你觉得周围空气咬起来都是甜的,只要再靠近就会更甜。但你心里却不停地预警,不要靠近。难道因为甜吃多了会胖?我突然笑了出来。
你在笑什么?我吓了一跳,他就椅在门边,还是那样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着我。
我。。没,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他说,我想出去买点东西,不认识路,你带我去一下吧
我说好,那,你出去等我一下
他退后半步,将要关上门,突然又探出来,说,我敲门了,但你没听到,好像。。唔一直在发呆。说完盯着我又笑了一下,好像看穿了我的窘迫退缩和那点跃跃欲试。
我觉得我脸红了。
带他去买东西的路上,他到没怎么说话,我也不是爱说话的人,但那个时候我努力想说点什么,我不太记得到底说了什么,无非就是问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他的答案总是似是而非。我后来便不再说话,偷偷打量他。他头发有点长,但并不邋遢,头发看起来有些软,是我羡慕的样子,额头光洁,眉毛略略上挑,比一般人长,眼睛不大,也比较长,瞳孔颜色浅,阳光下明晃晃的,斜斜看人时候,特别惊心动魄。他眼睛好像习惯性懒散的耷拉着,平时看着倒没有那么锋利,整个人懒懒散散漫不经心的感觉。鼻子不算太高但弧度好看,嘴唇薄了点。。不过他比较黑。整体看着倒不是很会让人惊艳,只是眼睛全部睁开时候,目光比较锐利。其实我向来不太喜欢靠近感觉锋利的人。可能因为我性格太温吞缓慢,怕被人嫌弃。
后来的两日倒是相安无事,我上班下班,几乎没看到过他,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那天我下班晚了,回来父母都睡了,我悄悄的洗漱完毕,打算睡觉,睡不着,有时候太晚我很容易饿,但我又比较爱吃,所以为了防止乱吃,我会把零食放远点收起来,比如现在他住的客卧壁柜里。。总觉得自己不是去找零食的。。
他房间没有关,月光照进来隐约床上平整,我有点失望又松了口气,开灯,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吓的我整个人抖了一下,是他躺在地上。。我没吱声,他竟然也没说什么,两人就这么默默看来看去,然后我肚子响了,才想起来是来拿零食的
“呃,你,要不要起来躺床上?”这什么爱好,大半夜睡地板
他还是没出声,只比平时看人时候多了一份认真,那双半打啦的眼镜,此刻略略睁大了些,不过眼神有些奇怪,不像平常那么锐利,有些呆。我俩傻傻对视半分钟,我猜他喝酒了。而且有点醉。我果然很讨厌白酒味道。出于好心我还是在拿完零食后,把他搬到了床上,他比我搬过的三十斤快递还要重好几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几乎是拖些一点点挪到床上的。太累了,把他放一边,我也躺着直喘气。感觉更饿了。顺手拿起来零食就要拆开吃,斜刺里突然深出一只手拿走了我的零食,我望过去,发现烂醉让我拖的半死的人,没事人一样坐在床边嘎吱嘎吱的嚼着我的零食。
这必须得愤怒了,“你没醉啊?拖你很累你知不知道啊”“醉了,你拖的太折腾人,我就醒了“他又看了我一眼,比往常更懒散放松的感觉,毫无麻烦人的自觉。。我夺过憋憋的零食袋,一抓果然没了
“我零食没了”我憋屈的盯住他。
他语塞,顿了几秒钟,才开口“请你吃宵夜”
“我。。”柜子里还有不用了。“我去换衣服你等着”
不吃白不吃,而且好久没有大半夜出去了。
这座城市比较小,但人很多,南北交界的地方,夏天白天通常很闷热,如果有风,那就不一样了,我最喜欢夏天夜里出来出来,因为通常只有热不会闷,而晚风吹静了这股热。只余惬意。这个时间也只有大排档还人声鼎沸。我打算烤点东西再来瓶冰啤酒,但想起来他还在,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他是没顾忌的,点了一大串东西,还问我吃什么,我便也敞开肚皮点。“再来。。1瓶啤酒,冰的”我补充道。他略略惊讶的望着我。“?”“没想到你看起来挺文静,还喝酒啊”说完好整以暇看着我。我有点不服气“我还能喝好几瓶呢,你别瞧不起人”他一挑眉,突然凑近了一点“那怎么就点一瓶呢?”。。。我往后退一点,当然是因为和别人一起我不敢喝多。我自己腹诽,没有出声。他也不等我回答,转身挑了个座位坐下了,招手让我坐过去,我坐过去,百无聊赖的望着摊主烤肉,他这时候好像也在发呆,手抵着头,突然不出声了。我悄悄清清嗓子,问“你好像很忙?”
他闻声转头,眼睛里有点疑惑的意思。
“我都没怎么看到你”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感觉好像很想见到他一样。
他果然促狭一笑,又凑近了看我“你好像很想看到我”
“来喽您啤酒烤肉”今天烤的太快了吧,干的漂亮!
“今天这么快啊”我不看他,只转移话题问老板。老板哈哈一笑“你俩来的凑巧,刚一对小情侣吵架烤好的不要了哈哈”
我也笑“是吗,是我就吃了再说”老板更乐了“那我就不担心你俩也跑了”我俩又不是情侣。。我觉得自己肯定又脸红了。
他已经用牙咬开了酒瓶子,自己喝了一口,顺手递给我另一瓶,我心想这牙口真好。又忍不住担心“你别又喝多了,本来就醉了,我可扛不动你回去”他一边回我一边又喝了几口“放心吧,我酒量没那么差的”他说完转头看我“刚刚说到哪儿了?”“。。。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这几天在干什么,好奇心你懂吗“我强壮镇定的说。他手拖着腮,点点头,没说什么又继续喝酒。我总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好像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说话了,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不知不觉喝完了,我又拿起来他点的继续喝。其实我酒量可以,只是已经不太喜欢酒味了。以前我爸不让我喝,我会更喜欢喝它。
两个人自顾自想事情,吃饱喝足了,我站起来打算回去,幸好明天休息,不然我明天肯定起不来。我拍他肩膀让他起来,准备回去。他还在想事情,回过神借我力气,站了起来,还是挺重。我悄默默的开门,招手叫他,他插着口袋摇摇晃晃站着,我突然很想笑,如果戳他一下会不会摔倒呢。我到真怕她摔了,毕竟我实在搬不动他。于是拉住他,向他房间走去,到了楼上他几乎赖在我身上,我有点站不稳的半托半抱把他扔到了床上,没力气了自己也摔他旁边了。他已经睡熟了。有些人喝酒后会醉,我越喝越精神,可能还没有喝到醉点。睡不着我也不想动,就这么躺在他旁边想事情,大龄青年无非就是婚姻,如果事业还没有着落,自然加上一起烦,我最近开始思考是否该多尝试点感兴趣的事情,自从闪婚闪离后,总觉得自己了解自己太少,还有婚姻。。找个又有感情又合适结婚的真的不容易。。。现在倒是有一个,可惜他好像对我不感兴趣。。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经十点多了,爸爸微信说他们去亲戚家吃酒,让我自己买饭吃。给小苏也买一份。我有点蒙,小苏?哦哦哦,是他。哎,三天了我才知道他姓苏,嗯,也不一定,也许他名字叫小苏呢?。。想着想着突然想起来昨晚忘了回去。。。这就尴尬了,更尴尬的是,他这时候好像醒了。好看的人没洗漱也好看,我觉得自己有点自暴自弃了,楞楞的看着他在找衣服。他肌肉线条很好看,完全是我喜欢的样子,不瘦有肌肉不过分,他拿着衣服像是要去洗漱,转身见我醒了,平淡无奇的打了个招呼,我觉得也是,都是快30人,哦,我还不知道他几岁,不过看起来差不多大就是了。也没啥好纠结的,毕竟这个时代一夜情比比皆是。虽然我们啥也没做。但是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似乎是想了一下才对我说“昨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你别在意“他语气有点认真,搞得我真的尴尬了起来,慌忙回答“没事没事,是我昨晚没注意睡着了,你昨晚也早就睡了,没事“他好像松了口气,朝我笑了一下,去洗漱了。
我发了会呆,感觉饿了。才起来去楼下洗漱,然后煮了碗泡面端了上去。他已经穿好衣服在收拾东西,我寻思这是要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但我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提醒他“这里我刚煮的泡面,你将就吃点,凉了不好吃”他听见我说话,停下收拾行李动作,对我笑笑,像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客气疏离,“谢谢,我等会吃”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愤怒,像是对自己,又像对他。可我愤怒什么呢。吃完了面,我觉得要说些什么。“你事情办完了?”“他被我问的一愣,倒是仔细想了想,有点怅然若失的仿佛自问自答的说了句”办完了,结束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结束是什么意思,猜测是一段感情,因为他眼睛里装着情绪有种在怀念留恋什么的感觉,这更让我有点乱,他反正也要走了,我决定告别这段单方面朦胧的感情,虽然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喜欢谁。我不喜欢自己总是这么藕断丝连犹豫不决,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做了决定到轻松了一些。“你是等会走嘛?要不要我送送你?”他看着我收拾碗筷,手虚扶了一下,犹豫的问“我帮你洗吧?”我看着他挺伤脑筋的看着它们,料想他估计不太会刷碗,就拒绝了。他站起来给我让道,我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端着碗筷就下去洗了。我感觉自己隐约在盘算个疯狂的念头。
等我洗完碗筷,他还在楼上,已经收拾好了,我奇怪他没走,他看了看手机,原来是在等给手机充电。
人生中总有那么多契机,一旦你鬼迷心窍的抓住了,它就会向流星,带着你窜到你自己也无法预知的未来。因为它如流星绚烂,所以你情不自禁就伸出手,任它带你去向地狱抑或天堂。后来我才明白我们只要活着,不可能去地狱天堂,只会在人间。在人间,就会经历无数次的悲欢离合,求不得,怨憎会。但一切都会过去。快乐悲伤在时间里被一视同仁。但当你正处于难熬的境地你很难说服自己静静等待悲伤的过去。
而女人如果铁了心要诱惑男人,那个男人除非太监,不然不会真的无动于衷。各的其所,到没什么可说的。后来我却再也不会这样随便,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它叫我明白一个道理,我可以爱谁,也可以随便约谁,但我不能爱着一个人却没有回应的时候,去和他做最亲密的事情。缘木求鱼,饮鸩止渴,你以为你们很近,结果更远了,它会让你体验这个世界最深的孤独。如果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明知道希望渺茫也要尽力一试求个清楚明白,彻底死心。还是放过看开一晌贪欢也很乐意,总之你要明白你要什么。不然你做的事情,可能会让你陷入更深的绝望里。
还有,我并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当我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以后。
《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故事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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