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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何初晴的那一天,没有任何特别,天边的云没有镀上金边,或许阴差阳错,或许偷天换日,总之,许端郎觉得冥冥之中有注定。
若问他为什么,缘何做此想,他就低头一笑,显出羞涩,说,“她的笑容特别美,独一无二,她对别人几乎从不笑,即便是笑,不过是官方表情。”
就是这点,让他一直很满足,愿意沉沦至此,直到离婚,都不能释怀。
何初晴是喜欢笑的女子,是礼貌,是应答,是举手投足也是待人接物,她的笑十分清淡,就像夏末淡然的一缕风,没有痕迹,没有倾向。
对待许端郎笑起来的第一瞬间,也一定是这样。
人不可能对自己的每件事都记忆犹新,她就不记得许端郎每每重复叙说的瞬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孩出生时,她有短暂的心脏骤停,许端郎大喊大叫,面红耳赤,急赤白脸,对着主治医师语无伦次。
睁开眼的第一秒何初晴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你不要这样,好像咆哮帝哦。”
她用话语安抚他,告诉他自己没事。
许端郎跌撞过来嚎啕大哭,父亲早逝,跟随母亲成长,母亲强势风格使他成为寡言又早熟的少年。
“我真的害怕,再见不到你。”
她轻拍他手背。
这件事,何初晴印象深,但不会对人提及,她有复古交流风格,语言使用与操作独特,有精神洁癖。
她是一家独立杂志社的美编,需要出去采编或拍摄。
有孩子后逐渐少出差,把机会让渡给新人。
生活平淡充实,每天下班许端郎去超市买菜回家下厨,何初晴开门第一件事就是,“呀,老公,好香,让我猜猜今天是啥菜。”
端上菜盛好饭,电视机在播放,喝上一点红酒,吃着精心制作的菜肴,美好就是具象的事物。
许端郎的回忆里,两人从未红过脸,甚至分歧也不曾存在过,好像做任何事她都会笑着点头说好听你的,她就像个环绕圣光的天使,没有任何暗面的词汇和修饰可以放于她身。
心理医生聆听许端郎的描述,顿了顿,说,“或许,你们的时空是在一起,但是又并行不悖,也就是说,互不干扰,又能和谐共振。”
许端郎点头称是,他的确搞不清楚为何会非离婚不可的地步,他一直求和她平和坚定。
许端郎感到深深挫败,开始陷入酒精。
恍惚中感受着某种若有似无的情绪,想突破,但捕捉不到,非常痛苦。
好友推荐的咨询师卡片,打了电话约好时间,经常到点不去。
不如就破罐子破摔,他心想,看她会不会心疼。
仍是这样孩子气,何初晴忍不住叹气。
心理咨询师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的妻子在兼容你,而你感到被笼罩,无从觉察她的需求。许潜藏得深,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已婚女性,更加不可能没有自己的需求与想法。”
许端郎拧着眉头做出思考状,摇摇头,说,“你这样讲也可能,我的确未见过她提要求。我虽对她极好,可是我总是觉得同她生活在一起,太完美,就像是同上天借来,会凭空消失。”
心理咨询师说,“这样的感觉,或许才是真相。如影随形,却并未得到诠释与重视。”
李娟在一家饭店当店长,许端郎跟朋友去吃饭,结账的时候认出了彼此。印象之中除了结婚现场那次见面,就没再见。
何初晴朋友不多,大家都忙,联络也少。
李娟说,“羡慕你们两个的人都能排成队伍,要知道你们的婚礼现场你俩那个拥抱,一看就是真爱的呀。”
许端郎有印象,他深深拥抱,她婚纱曳地,纤细腰肢向后倾斜出一种美度。后来看视频,朋友们津津乐道。
李娟离异,孩子跟自己,丈夫外面有了人。
许端郎说,“可是无疾而终,也是奇怪的。”
“或许就错在,它并不存在一个具象的答案吧。”
小孩跟何初晴,许端郎也可以选择见面时间。来接小孩的时候,她说,“我准备去支教,大概半年到一年,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了。”
她眼瞳闪亮,发出光芒,半年时间仿佛越发出落成更年轻水润肌肤,整个人焕发蓬勃能量。
“你要好好的,小郎。”
笑容渐渐隐退,像魔术的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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