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杂谈(九)找妈妈

作者: 第贰月 | 来源:发表于2019-03-07 20:57 被阅读5次

今天开始,我们正式进入老子的世界。从哪里开始呢?从一部动画片开始吧,那就是—《小蝌蚪找妈妈》。

作为中国首部水墨动画,《小蝌蚪找妈妈》在中国动画史上有着里程碑般的意义。小蝌蚪们出生后首先想要解决的问题,便是找到自己的妈妈。

其实不仅是小蝌蚪们,自文明开化以来,我们人类也一直在苦苦寻求自己的“妈妈”。因为无论是出于信仰,还是出于理性,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个世界不可能凭空出现,更不会无序运转,一定有什么东西创造了它,并暗中规定好了它运转的法则。这个促成世界产生和运转的终极原因,从某种意义上来理解,就是这个世界的“妈妈”。而自古以来,寻找这个“妈妈”的任务,主要便落到了宗教和哲学的头上,成为其自圆其说的头等大事。如果说小蝌蚪要找的,是生下了自己的那个妈妈;那宗教和哲学要探寻的,则是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人类万物的那个“妈妈”。一旦解决了这个问题,剩下来的问题就相对简单了,该怎么说怎么做,那无非就是——听妈妈的话。

在基督教和伊斯兰教看来,这个世界是上帝和安拉创造的,所以我们应该怎样生活,自然是听这两位造物主怎么说。但也有不把这个世界的产生归结某个人格化的神,而是归结为某种更加抽象的原因的,比如释迦牟尼。原始佛教认为,世界的产生和人生的种种际遇都是“因缘起性”,缘起则生,缘去则灭,这种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法则就是世间万象的“妈妈”。那老子是怎么看这个问题的呢?要说他老人家,也给这个世界找了个“妈妈”。只是老子的这个“妈妈”,既不是像基督教伊斯兰教那样,是一个人格化的神;也不像佛教那样,纯粹是一个抽象的法则,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个东西,然后老子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做“道”。这个“道”,既是孕育了世界万物的造物主,也是这个世界流转前行的最高法则。

《老子》第四十二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这是《老子》非常有名的一章。“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句话,非常清楚地说明了在老子看来,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就是“道”。只不过后面的这“一、二、三”,却历来解释纷纭,有说“一”是指元气,“二”是指天地,“三”是指阴阳之气的;也有说“一”是指元气,“二”是指阴阳,“三”是指“和气”的;另外还有好多说法。我们一般人就没必要去细究这些了,只需要知道 “道”生万物,是一个从无到有、从少到多的过程就行了。

除了第四十二章,在《老子》里更有很多章节,老子是直接亲切地称呼“道”为“妈妈”,比如第二十五章,老子说“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可以爲天下母”。大概就是说创造世界的那个东西,就是世间万物共同的妈妈。比如第二十一章,老子说“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大概就是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别人都追逐世俗的功名利禄),而我则只听“妈妈”的话,(按照“道”的准则来立身处世)。所以在读完《老子》之后,我们可以非常确定地得出这么个结论,那就是在老子心中,“道”—就是这个世界的“亲妈”。

所谓三大哲学问题:从哪里来?我是谁?到哪里去?其实“从哪里来?”,就是个找“妈妈”的问题。再简单点说,就是个宇宙观的问题。包括老子在内,为什么古今中外很多思想大咖很执着地想解决这个问题?因为不解决“从哪里来”这个问题,也就没办法解决“我是谁”和“到哪里去”这两个问题。就像木心先生说的:宇宙观、世界观、人生观,首先要解决好的是宇宙观,然后才是世界观和人生观,这顺序不能乱。对于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如果不对它的由来,它的运行法则,先建立起一个令人信服的认识,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价值判断,还有道德伦理,自然也就无处安放。比如我们说,要做一个善良的人,那为什么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呢?再比如我们说,要控制自己的欲望,那为什么要控制自己的欲望呢?其实所有这些“为什么”的背后,都有一个“找妈妈”的问题。当然,我不是说人不该善良,不该控制自己的欲望,但确实我们今天深信不疑的很多其它事情,是经不住这么问“为什么”的。

只不过迄今为止,各种学说找到的“妈妈”,也就是对“我们从哪里来”这个问题的认识,说到底都是一种假设。包括当今科学对宇宙起源的解释,所谓爆炸论,也是一种科学角度的假设。这一点,《老子》自然也不例外。要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哪些学说找到的“妈妈”,让你觉得更符合你对世界和人生的观察,更能引起你心灵和情感上的共鸣,同时在逻辑上也更让你信服。就这个角度而言,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老子的假设的。至少,在老子的这个假设下,我解决了自己对于人生和自我的很多困惑。所以接下来,我们就该来谈谈老子的这个“妈”,究竟长啥样?以及有什么样的性格和喜好了。


下期预告:模糊的身影

对于怎么形容自己“妈”,老子应该是很为难的,所以一上来就老实交待:要是能说得清楚,那就不是我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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