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签上的一串红
历史文化学院2019级历史一班 李欣玥 电话:19819063965 QQ:1350339477
一颗颗糖葫芦,仿佛是竹签上的一串红,那是茫茫白雪覆盖大地,唯一长出的暖心花朵。
——题记
冬至过后,那个女人照例来到院门口,一个人麻利利地摆起她的货摊。擦得透亮的玻璃柜里,整齐码着一排排糖葫芦。鲜红的山楂去核,刷上糖浆,凝固后晶莹剔透如水晶。透过这水晶,那团红更显娇艳,让过往路人无不垂涎欲滴,不禁“慷慨解囊”解解嘴馋。
女人也穿得像糖葫芦般火红——红棉衣、红棉裤,就像是从火里走出来一样,披着一身耀眼的红光,喜喜庆庆。巧得很,她的身后,刚好有一个大理石花坛,花坛里,铺满了火似的一串红,尽管是在万物枯荣的冬日,它们依旧兀自欢腾,兀自在盛寒之中蓬勃生长。
常见女人的车上放置着一个有些年岁的瓷瓶,里面注满水,偶尔,瓶中会冒出一枝两枝的一串红。女人说,这一串红和她的糖葫芦很像呢,放在一起说不定能招揽生意。的确,它们都红的那样热烈、那样刺眼、那么让人过目不忘。
如此,红山楂、红装束、红花朵,构成了这个萧瑟冬日中最最温暖的画面。
每每路过她的货摊,我也会买一只糖葫芦过过嘴瘾,经常碰面,也渐渐成了老相识。她说,丈夫一年前出了车祸,瘫痪在床,自己是家庭妇女,家里还有一个男孩在上高中。
家中的顶梁柱轰然倒下,这个女人义无反顾地用单薄的身躯撑起这个风雨飘摇的家。不幸和贫穷似乎成了这个家的注解词。为了维持生计,她四处打零工,闲时便研究卖糖葫芦,以此添补家用。
“都会过去的。丈夫会好的,儿子会好的。”她边递给我一支挂满糖霜的糖葫芦,边笑着对我说。我看到她手上布满老茧,我看到那串冰糖葫芦红得鲜艳,我看到了她笑靥背后的隐忍与坚强。
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眸子里却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浑浊,脸上烙下的皱纹也似乎在诉说岁月的疾苦。庆幸的是,那朵名叫消沉的浮云竟不曾掠过她的容颜。女人好像她柜子里的糖葫芦,永远那么鲜艳;好像她身后花坛里的一串红,永远那么充满生机、明艳动人。
也只有她,是配在寒冷的冬日里,站在似火的糖葫芦后,和似火的一串红之前的。
最近,女人没来摆摊,院门前空荡荡的,没有了擦得洁净的玻璃柜,没有了色泽明艳的糖葫芦,没有了女人的艳装,我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那花坛中的一串红,也像蓦地失去了一个交心的挚友,只好在冷风中有一搭没一下搭地摇曳。
但没过几天,我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红色身影,瓶里,依旧插满一串红。她满心欢喜地讲,她的丈夫已经可以自己下床,儿子在最近的考试中名列前茅。女人的脸上,藏不住笑,语气中,透着欣慰和骄傲。
是的,“都会过去的,丈夫会好的,儿子会好的……”女人的话又一次在我耳畔响起,她的辛苦付出和乐观态度,终究是没有白费。
.此后,女人依旧如往常一样,麻利利地摆起她的货摊,玻璃柜还是那样透亮,糖葫芦还是那样鲜艳欲滴,一串红更是卯足劲儿张开自己一层一层的花瓣,努力地向上攀去,向上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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