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学会走路了。
我一回家,儿子一边嘀咕“马姆马姆”一边摇摇摆摆地向我走来,紧紧地抱住我的腿。我举起儿子,左看右看,哪看哪都可爱得很,亲一口,嗯,嫩嘟嘟的小脸儿。啊,一天没见到儿子,怎么感觉过了几个世纪那么久远了。
自打有了儿子,只要一上班,“他有没有哭?肚子吃饱了没有?尿裤子了吗?不会着凉吧!摔跤了没?”这些问题老在我脑子里打着转儿。一下班,急冲冲往家赶,名副其实的归心似箭。得空闲去哪儿,我都带着儿子,就好像儿子长在我身上似的。
周末的早上我带着儿子在小区花园里晒太阳,忽然一只小兔子从草丛里出来,一蹦一跳地。我一时来了兴致,紧跑几步,因是一只小兔子,很容易就把它抓住了。我细细地端详这只兔子,灰麻色的毛发,小鼻子一动一动的,轻轻地触碰着我的手心,凉凉的,软软的,棉花糖一般。儿子很想摸摸它,伸出手,迟疑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晌午,妈妈背着红苕藤儿回来了。她拿开背篓里最上面的一层红苕藤儿,再伸手进去小心翼翼捧出四五个毛绒绒的小东西,放在地上。我定睛一看:兔子!我失声尖叫起来,一把抓起其中一只毛绒绒掬在手里,好暖啊!小家伙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直往我手心里钻,灰麻色的毛瑟瑟发抖。
“刚才割红苕叶的时候,发现了地边有一窝野兔子。”妈妈神秘兮兮地说,“母兔不在,我就抓回来,想着养大了给你们打牙祭。”妈妈的话里掩不住的高兴。兴许是经常饿肚子的原故,对吃的我是特别灵醒。一听到打牙祭,我的脑海里立马端出一碗肉,现在已经摆在桌子上,热气腾腾地,正等着我去吃呢!我舔了舔口水。
地上的小兔子们挤成一团,瞪着一双双小扣子似的眼睛,怯怯的,一动也不敢动。我抓了一把麦子撒在它们面前,吃吧吃吧,吃了快快长呀。可兔子们傻呆呆地愣在那里,不吃!也许不饿,我心里想。我在空背篓铺了些上好的干草,给它们做了一个舒适的窝。
课本上不是说兔子爱吃胡萝卜吗?下午我跑到田里扯了一把胡萝卜,兴冲冲回去洗了放在它们面前,小东西们只是闻闻,又缩了回去背靠背地发呆。哼,不吃拉倒,饿死你们,我生气了。
第二天放学后,我割了一背篓的青草给猪吃,也准备给小兔子喂一些。往窝里一看,小兔子们变得焉唧唧的了,无神地望着它们面前的青草,还是不动嘴吃。为啥什么都不吃呀?我着了急。想了半天,是不是太小,吃不下这些东西?就像小婴儿,只能吃妈妈的奶一样?奶?我去哪里找奶给你们吃?我们还穷得饭都吃不饱呢,我泄气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三天早上我起来一看,五只兔子横七竖八地躺在窝里,我轻轻一戳,它们就翻了面儿肚皮朝天,老天,死了!全死了!毛茸茸的身体似乎缩小了,手指戳到的都是骨头。它们灵动的眼睛,成了不动的玻璃球。
儿子终于下定了决心,揪住兔子耳朵往下拖,小兔子的眼晴闪着亮光,身体一个劲儿往后缩 ,拼命抵抗。我说:走,儿子,咱们把小兔子送回去,它的妈妈在想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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