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喝多了,四杯。不过没事,我老公在身边,他大哥结婚,还都HH的,不喝不好。就是告诉你一声,没事了,我想你!
—— 21:26 / 2009.05.15
晴野:
四杯是啤酒,我知道,甚至一度以为你的极限就在四杯了。可是你看,你这个善变的女人,你现在是可以喝上一瓶两瓶了的。
这是我们最初山南水北时的日常。这条短信里的老公,坟头草有几高我是知道的。大约因为我们对于感情这件事,总是用力过猛的。他们不太懂,爱一个人和离开一个人,其实一样容易。在我思念你的每一个日子里,我都越走越远,你也是。
你到底是寒生寒长的女子,只喜欢寒里来寒里去。除了迪士尼,哪里的太阳你都避之不及。你最后回了家乡。让我在思念那片寒土的时候,又多了一丝别的念想。不过有时候我也害怕你某天会变成“中年油腻大婶”,尤其每次回家看到你拾掇的粉红色的小房间,我就更不放心了。我们相识十四年,十四年里,我丢了好多东西。圣诞节的小礼品,春节的压岁红包,构思中的小说底稿,无数的电子文件,朋友们的信件,很爱我的男生和很伟大的理想,除了你。
哪怕人们都能够活到100岁,仍然过于短暂。而我们只能活的这一辈子,只有在这一辈子里是自己。就只好不顾一切,横冲直撞地活了。或许丢失了的东西和人,都是必须要丢掉的,好为留下的东西和人创造留下的意义。这些年的我俩,都没能实现最开始的计划。我们现在过得都很窘迫,这种窘迫是精神上的,是由我们一手制造的。我们负担不住这种自我谴责,便推脱到了其他身上,比如父母,比如社会。其实父母怎么了呢,他们不过是站在他们能站的最高的地方,用他们能用的最宽阔的视角,帮我审视他们仿佛走过的,似曾相识的人生之路。其实社会怎么了呢,社会连血肉都没有,社会并没有对我们做什么,社会本是由每一个你你我我组成的,社会很无辜。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本书吗?
我希望能够远走,逃离我的所知,逃离我的所有。我想出发,去任何地方,不论是村庄或者荒原,只要不是这里就行。我向往的只是不再见到这些人,不再过这种没完没了的日子。我想做到的,是卸下我已习惯的伪装,成为另一个我,以此得到喘息。不幸的是,我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事与愿违。
——费尔南多·佩索阿《惶然录》(再版《不安之书》)
没有不敬之意,我实在是读不下去。我感到他比我还矫情,他的心里大约住着一个小公举。
当年我就是被这句话吸引,然后翻遍了岛上书店遍寻无获。又过了好几年,出差羊城时遇见了就入手了。读不下去,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谁不想逃离呢,谁都想逃离,去到任何一个不论是村庄或者荒原的地方,只要不是每天原地打转的地方,就行。当年我就是不懂,日子并不是没完没了的,相反,日子太容易就完了。逃离了这里,也会再想逃离那里。带着一颗逃离的心,逃离到哪里都得不到喘息,逃离到哪里都是逃离的续集。
所以咱们不能逃离,咱们还是得好好的坐下来,聊聊日子。这种你我并喜欢过的日子,是怎么过到现如今这个地步的呢?虽然咱们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咱们心照吧。怎么办呢,晴野,我根本就是个懦弱的女人,我根本没有勇气改变。你看啊,如果一本小说按10万字计的话,十年前我便写了十分之二了,可我并没有勇气写完它啊。这世上的人,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谁能只要自己想要的呢?
不过,想到也没什么人能担得起的“亲爱的”,我是会暖的。
别急,也别怕,我们一起努力好吗?并且给我些时间!让我在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实现对你诺言……让我也有被你照顾的机会!
——21:29 / 2009.05.15
见信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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