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试着“教”孩子一些东西时,会不会侵害孩子的创造力?
当我们教孩子一些“规则”时,会不会限制孩子的自由发展?
当我们向孩子“示范”操作时,会不会限制孩子的想象力?
我们先看一个关于做“红雀”的故事。
凯西向团体成员展示了-些孩子们做的红雀。这些红雀看起来栩栩如生,以至于一开始没有人认出那是用纸板涂上颜色,加上羽毛装饰而成的。有些教师则认为它们看起来像是大一点的孩子做的。
凯西的展示引起了教师们的阵骚动。有位教师问:“你有使用模型吗?”
“没有,”凯西回答,“我们要孩子们仔细观察院子里的红雀。我们准备了许多有图案及照片的书籍。当我们开始这个活动时,我们只提供适合制作红雀的材料及颜料。”
这时,讨论越来越热烈。“你真的让5岁的孩子做这个?我不敢相信你居然只提供红色和棕色的颜料!如果有人想做紫色或绿色的红雀呢?这整个过程不会侵害到孩子的创意吗?”瞬时,疑问及评论纷至香来。
凯西没有把握。她的园长也曾提醒她,有些同学可能并不了解或不认同她们在班上进行的活动。她平静地分享她们的做法。
我们没有准备绿色的颜料是因为没有绿色的红雀。教室里的其他角落已经有很多的颜色画和素描,而我们认为这个计划是科学的调查研究,而不是艺术创作。我们是在研究鸟类,它们的外观特征,它们的食物、它们居住的环境。我们希望孩子能更了解栖息在他们家后院的鸟类,所以我们认为提供正确的信息是很重要的。在这个课程中,限制他们只能使用特定的颜色,事实上却让他们觉得研究更加有趣。上星期,我偶然听到一位小朋友告诉和他一起盯着窗外看的同学:“那一定是一只冠蓝鸦,不可能是红雀,因为红雀都是红色的。”
接着又引爆了另一波评论:
“在一个课程方案中告诉孩子们应该用什么颜色,这不太恰当吧?”
“孩子画画时,不是应该可以使用任何他想用的颜色吗?”“是的,但是鸟类的观察和画架上的画作是不同的。”
“难道我们真的希望看到孩子们指着一只鸽子说‘这是一只红雀’吗?”
“如果有个孩子带来一张只画有六只触手的章鱼图, 你会纠正他吗?你会不会说‘不对,回去再加上两只触手’?”
凯西缓缓地道出她的想法:“我们不会说‘不对,回去修改’,但是我们会说些有助于激发他们思考的话。我们会准备很多关于海洋生物的书籍,书里会有许多图案及照片。我们也许会说:‘我们来看看你画的章鱼,和《国家地理》杂志上的章鱼图片。’我们会让孩子注意到一个事实一这 些生物的脚的确比我们画的多!多数孩子就会开始数,然后发现一只‘真的’章鱼有八只触手。像这样的发现,就是所谓的‘学习。”
其他的教师并未全然被说服。漫长的讨论掺杂着如下的评论:
“对幼儿来说,过程是很重要的。”
“应该以孩子所希望的方式来看待每件孩子的作品。”“这整个方法看起来蛮具操纵性的。”“我们从来不会告诉学生该怎么画。
“就适性发展而言,这样的做法似乎并不是很适当。”
我们坚信,身为教师,我们的责任包括帮助孩子理解和感受这世界,即使这意味着要他们再看一眼鸟儿的颜色,或是他们两条腿的马。
凯西向大家解释,她们中心的教师曾经参观过“孩子的一百 种语言”( Hundred Languages of Children)展览,当时他们对于一些来自意大利的瑞吉欧艾蜜利亚( ReggioEmilia小镇学龄前孩子们的作品感到惊讶不已。经历了这场课程方案的研讨会之后,教师们开始反思他们目前与孩子正在一起进行的活动。这趟新的学习之旅,让他们深深地相信之前他们的确低估了孩子的能力。“我们坚信, 身为教师,我们的责任包括帮助孩子理解和感受这世界,即使这意味着要他们再看一眼鸟儿的颜色,或是他们两条腿的马。”她对这场讨论下了一个总结。
凯西的故事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以用来理解杜威所说的,教师运用他们较为丰富的知识来帮助孩子理解和感受世界。她班上的孩子有充裕的机会,可以自由且具创意的表达自己。但在他所描述的研究计划中,孩子们以艺术为工具来进行科学的调查研究。这些教师们在孩子们现有的知识上,通过协助孩子们仔细地观察所研究的鸟类,加上提供工具让孩子可以精确地描绘出他们所观察的鸟类。他们帮助孩子学习到更多鸟类的知识,也教给孩子能运用在未来的科学研究技巧。这就是杜威所说的,教师应如何运用他们有关世界的知识来扩展孩子的知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