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没有记性实在是容易糊涂。
我在想有些事情是值得纪念的,就应该把它记录下来,可是想来想去,那些事究竟发生在哪一年,一下子之间又记得不太清楚了。这都怪当时,觉得这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过后再回想起来就变得模糊了。现在又想把它记录下来,挖空记忆仓库,可就是想不起来。
比如说我们那块六挑田(一块田名,因一季产六挑稻谷而得名),后来不种水稻了,父亲把它改成了水塘,养鱼。那是在哪一年呢?
今年春节(2022)我在水塘里网了两条草鱼,都在四至五斤以上;两条白鲢 都在两斤半以上。用的是我在县城买回来的渔网,网眼五指宽,就为了网大鱼留小鱼。
对了,渔网是(2021)买的,当时开着车,刚从高速路下来,头还有些晕晕的。为了买渔网,带着妻儿把车开进了县城街道,由于不熟道路加上精神状态不太好,想找地方停车,走错了道(走了非机动车道,被一个做交通劝解员的大妈给拦了下来,一通教育后把我放了行。她说我糟了,肯定会被罚款加扣分。我头脑也是一阵懵,心里本想高高兴兴玩一趟,没想遇到这糟心事,都怪自己没注意啊!于是找了一家渔具店,买了渔网就回了家。后来并没有被罚款扣分,估计春节期间的交通管制放得比较松)。
回到正题,渔网是2021年春节买的,那么父亲把水田改成鱼塘就是2020年的事了。
2020年春节我独自一人回家。那时我那辆车还没有买,父亲还能开摩托车,他来车站接我——基本每次回去他都开摩托车来接我(我们),他买摩托是为了攒零花钱的。(前年,20年冬季患脑梗,21年一整年维持药物治疗),母亲正在给人做保姆(照顾县交警大队长瘫痪母亲)。20年春节前夕,19年底,疫情刚刚从武汉爆发,村里开始传闻武汉封城。镇上每天都在用高音喇叭播报疫情,要求村里人尽量少出门。
我们村民每年岁末也没多少事做,要做的无外乎赶集,置办年货;在家打麻将,玩扑克;串门拉家常等等。这疫情来了,一个个的就只能响应镇府号召,都呆在家里,但是足不出户,有时也是做不到的,于是,在家门口那条刚修没几年的小马路上,三五一伙来来去去地闲逛着,扯扯家常,聊聊理短。有人觉得实在无聊,就独自一人或者约上平时要好的,溜溜哒哒地就往隔壁大队去了。只因那里有一户人家,在一条小马路边,在那片竹林子里,开了一家小商店,商店里搞了一些打麻将玩扑克的设施,去那里消费玩耍的人一天天的多了起来,一时间倒也聚集了不少人气。
有一天,隔壁二姥爷家的三儿子,我唤着三爹,他和我一样,也是刚从外地回家不久,他想把自家的水田边沿处挖深一些。原因是他们家在水田里养了鱼,水田边沿处太浅了,水里的鱼儿有时会受到四处乱窜的家禽的侵袭。于是他花钱请来了一台挖机,以每平方19元的价格开挖。
这一举动立马就受到了众多村民的关注,他们三五成群地围了过来,对这台挖机以及挖机师傅展开了一场热烈的讨论。有人对这台挖机的价格产生了兴趣,纷纷猜测它应有的价格是多少;有人对挖机师傅的操作技能以及赚钱的能力表示钦佩,挖机师傅还很年轻可以说他是发展新农村的时代先锋;也有人惊叹于挖机的效率是如此的高,就在他们热烈的讨论中,好几平方的淤泥就被挖上了岸边。于是一伙人又开始感叹时代不同了,这要是以前那个年代,要挖出这么大的地方来,必须要几个壮小伙花上大半天的工时,才能完得成。
我家屋后有一户罗姓人家,近几年在后山山坳上建了一栋新房,为了进出方便,在我家门口公路边开出了一条通往他们家的土路。但是这条土路太陡了,下雨天他们家那辆宅急送很难开进家门口,看见挖机的功效那么厉害,当即和挖机师傅达成协议,把我三爹家的田挖好之后就把土路再修平一些。
看着大伙儿都在为自家搞建设,我有点心动,但同时又有些心塞。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真正应该搞好建设的那个人,但是在数十年前我就已经把新家安在了外地,把老家的一切都荒废了。我问父亲,要不我们也把自家门口那条路修整一下?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毫无底气,虽然自己已是成年人了,有些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但是面对家庭建设的问题,我早就把重心往外移了,老家做什么事情都要另外花钱,而自己的经济来源并不宽裕,所以能节约一块绝不多花一分。对于我的情况父亲了然于心,所以当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直接拒绝了,他说花那个钱干啥呢,简直就是在浪费钱。
罗家那条土路修整一番之后,第二天就轮到我大爹家了。大爹年迈,家里的田地也是多年未耕种了,他有一个独子现在在隔壁镇派出所做辅警。年底回家时看见挖机在田间地头工作,也想把自家的水田深挖一下,方便养一些鱼。于是说干就干,半天工夫工程就完成了。
搞到最后,我在家什么也没搞,在家里无所事事地玩了一个假期,春节之后蹭着老家还没有因为疫情而宣布封村,就敢紧回了我工作的地方。
大约在三个月之后,父亲在电话中对我说,他把六挑田改成鱼塘了,花了2000元,并且在鱼塘里放了几百条鱼苗,年底回家估计也能长到一两斤重了。到时候记得买一张渔网回来,因为水太深,不太好抓。当然,再买一支鱼竿就更好了,没事的时候可以坐在塘边钓鱼,消磨时间,日子就不那么无聊了。
于是乎2021年的春节,我开着车带着妻儿就回了老家,顺便在县城里买了一张渔网和一支鱼竿。这一年的春节我们在鱼塘里只网到了一条两斤多重的鲤鱼,在除夕夜里把它做成了一顿年夜饭。其余的时间我都坐在父亲花钱改造的水塘边,静静地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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