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动力强劲的内燃机车拉着满满一列载有乘客的车厢驶进了一个位于包兰铁路线上的三等小站。
看见火车停下,一个在站台上穿着工作服的电务工人跑了起来,扒在一节车窗的玻璃上。
车厢内,一个三岁左右的孩子泪汪汪地也扒在玻璃上,嘴里不停地叫着爸爸。那个男子显得很高兴,因为工作原因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儿子了。
不一会儿,火车开走了,孩子走了,留下的将会是无尽的惆怅与孤寂……
这个孩子,是我;这名男子,是我爸爸。
自打我记事以来,爸爸的工作几乎永远也做不完,而且充满了不确定性。
那是我小学四年级的一天,爸爸从山东学习回来。晚上,我写完作业,听爸爸讲一路上的见闻趣事。正将到精彩处时,爸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爸爸拿起电话,说了两句,便对我和妈妈说:“外站有点事,我得去一趟。”说罢,穿好衣服出了门,走了。第二天放学,我急切地在人群中寻找着爸爸的身影,但微笑地看着我的,却是爷爷。我似乎明白了一切,心情瞬间降到了冰点。任同学在旁边说笑,我对其一概不理。
直到第三天晚上,爸爸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见到我,爸爸的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爸爸没能多陪你,但这是爸爸的工作,我必须对工作负责!”
这件事后来被我写进了日记中,老师的批语是:你应该为你有这样一个敬业的爸爸感到骄傲。
的确,爸爸这些年都被评为单位的“先进工作者”,令我为之无比骄傲。
铁路的工作制度,纯粹是半军事化管理模式,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并且有的工种和家人分离时间较长,比如妈妈单位有的职工,在临策线上的小站工作,将近二十天才能见到家人,感受到家的温馨。再比如我小的时候,爸爸在沿线小站工作,基本上是每隔十几天或一个礼拜才能见到他。
铁路的工作还充满了不确定性,也许上一秒你还在和家人朋友谈笑风生,下一秒或许就会踏上远行的列车,不论是职工还是家属,都得做好迎接突发事件的准备。有的时候,设备突然故障,爸爸就得披星戴月地去处理故障,整宿整宿地为了工作而夜不能寐。并且你不会知道他这一走何时才能与他再相见。
这么多年,我悟出一个道理:我们作为铁路子弟,应该理解、包容父母的工作。毕竟,铁路作为“国民经济的大动脉”,在经济生产、交通运输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牺牲我们一家人的幸福,来换取我们背后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幸福与期盼是值得的。
所以,父母在铁路的岗位上为国家社会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何尝不是一件光荣的事?作为铁路子弟,我们更应该为之感到无比地骄傲和自豪。
儿子:王天宇(初二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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