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寇列传（三）
邓训
邓训（40年～92年），字平叔，他是邓禹的第六子。邓训在年少时就有大志，不喜欢文学，邓禹为此经常批评他。刘庄继位后，开始任命邓训为郎中。邓训乐施下士，很多士大夫都归附他。
永平年间，朝廷开始治理虖沱河和石臼河，从都虑一直到达羊肠仓，想要打通漕运。太原官吏百姓苦于劳役，连年没有修成，其转运要经过三百八十九道关隘，前后溺死的无法计数。
78年，刘炟封邓训为谒者，派他监领这项工程。邓训经过详细考察计算，知道这么大的工程很难完成，就把情况上报。刘炟听从邓肃的建议，下诏令停止这项工程，改用驴马驮运，每年节省费用上亿，存活保全了服劳役的几千人。
这时，上谷太守任兴想要诛灭赤沙乌桓人，乌桓因为怨恨谋反，刘炟诏令邓训率领黎阳营寨军兵屯驻狐奴，以防备乌桓人叛乱。邓训安抚接纳边境百姓，使幽州部的百姓有所归依。
81年，邓训升任护乌桓校尉，他在黎阳营寨的老部下大多携将老幼，愿意跟随邓训迁徙到边境。鲜卑人听说邓训的威恩，都不敢再向南靠近塞下。83年，舞阴公主的儿子梁扈犯罪，邓训因为私下和梁扈交通书信，被征召免职返回乡里。
86年，卢水胡人反叛，朝廷封邓训为竭者，乘坐传车来到武威，任命为张掖太守。
88年，护羌校尉张纡诱杀烧当种羌迷吾等人，引起诸羌大怒，想要报仇，朝廷为此担忧，公卿举荐邓训接替张纡为校尉。诸羌十分愤怒，相互之间解开仇恨结成婚姻，交换人质订立盟约，聚集部众四万多人，约定在黄河结冰后过河进攻邓训。
先前，小月氏胡人分散居住在塞内，能够出征的有两三千骑兵，但是凭借身体强健，每次在和羌人作战时，经常以少制多。他们虽然首施两端，汉朝也经常收纳其军兵为己所用。这时，迷吾的儿子迷唐，另率一路军兵和武威种羌合计有一万多骑，一直来到塞下，未敢进攻邓训，先是胁迫月氏胡，邓训在其间护卫，不让他们接战。出主意的人们认为，他们都是胡人，让羌胡之间相互攻击，对朝廷有利，这是以夷伐夷，不应当禁止保护。
邓训说：“这话不对。现在因为张纡失信，才使众羌大动干戈，我们常年的屯兵不低于两万，其转运的费用耗尽了州府的积蓄，凉州官吏百姓的性命就像千钧一发。原来的诸胡之所以很不满意，都是因为对他们的恩信不厚重罢了。现在如果趁其形势急迫，用大德怀柔，大概能为我所用。”
邓训下令打开城门和他们的后园门，驱赶全部的胡人妻子女儿进入收纳，派军兵严加守卫。羌人掳掠一无所得，又不敢逼迫诸胡，只解围离开。于是湟中诸胡都说：“汉朝经常想让我们之间争斗，现在邓使君待我们以恩信，开门接纳我们的妻子子女，才让我们能与父母相聚。”他们都欢喜地叩头说道：“我们愿意服从使君命令。”邓训于是抚养其中的少年勇力者几百人，征入军中作为义从。
羌胡人的风俗，以病死作为羞耻，每当重病快要去世时，马上用刀自杀。邓训听说有生重病的，立刻派人把其拘捕捆绑，不给其兵刃，让医生开药治疗，治好的非常多，于是大小百姓无不欢喜。
邓训随后重赏贿赂诸羌种，让他们相互招引诱降，迷唐的伯父号吾乃率领他的母亲和部落八百户从塞外赶来归降。邓训趁机征发湟中的汉、胡、羌兵四千人出塞，在写谷袭击迷唐，斩首俘虏六百多人，缴获马、牛、羊一万多头。迷唐逃往大、小榆谷，居住在偏僻的岩谷中，其部众逐步离散。
这年春天，迷唐又想返回原地从事耕种，邓训征发湟中六千人，命令长史任尚率领，缝制皮革作为船只，放置在木筏上渡过黄河，袭击迷唐帐下的大首领，多数被斩首俘虏。汉军乘胜追击逃敌，正碰到任尚等人在夜间受到羌人攻击，于是义从羌胡兵合力进攻，前后斩首共一千八百多级，俘虏两千人，缴获马、牛、羊三万多头，迷唐这个部落基本损失殆尽。迷唐只好收集自己的余部，远远迁徙，向西走了一千多里，各附落小种都纷纷背叛迷唐。烧当羌的首领东号叩头归附，其余的都到塞下交纳人质。于是邓训安抚接纳前来归附的部落，其威信极大传播。邓训裁撤屯驻的军兵，命令他们返回各郡，只留下不带刑具的囚徒两千多人，分别进行屯田，替贫苦人耕种田地，修理城郭坞壁。
90年，大将军窦宪率军镇守武威，他认为邓训通晓制服羌胡的方略，上书要求一起前行。邓训开始与马氏有深厚交情，不受到诸窦亲近，所以在窦宪被诛杀后，没有受牵连遭受灾祸。
邓训虽然对部众宽容，但对家庭治理非常严厉，他的兄弟们无不敬畏忌惮他，他的诸子进见时，他从没有赏赐宴席并和颜悦色过。
92年冬天，邓训在官位上生病，这年五十三岁。官吏百姓和羌胡非常爱怜他，每天早晚到达探望的达到几千人。戎狄人的风俗，父母在死时，以悲伤哭泣为耻，而是骑马高歌欢呼。他们听到邓训去世后，无不大吼大号，有的用刀自割，有人用马刺杀其犬、马、牛、羊。他们都说道：“邓使君已死，我们也一起去死吧！”先前邓训任乌桓校尉时的官吏军士都奔走在道路上，以至于整个城池全空。官吏把这些人拘捕起来，把情况报告给校尉徐傿。傿徐叹息说：“这是大义啊！”于是下令释放。羌胡家家为邓训建立祠位，每当有疾病时，都向其灵位祈祷求福。
105年，汉和帝因为邓训是皇后邓绥的父亲，派谒者持节来到邓训墓前，赏赐策书追封，谥号为平寿敬侯。邓皇后亲自到达墓前，百官大举集会祭奠。
邓训平定羌中
黄其军
作于2022年9月25日（古历壬寅年八月三十）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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