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云压的很低很低,仿若触手可及般。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它,它傲慢的无视我可怜又坚毅的眼神,仿佛要不计一切后果为了天而肆虐这片村落。
我不知道我怎么回到家的,双腿已经麻木了,我直挺挺躺在床上,不动声色。我唯一的家也坍塌了,一根梁柱似正方体对角线般横在窗前,灰蒙蒙的,遮住了我的视野。我没有看到二丫头,她恐怕受了惊吓,跑了。好几次了,到时间会回来的,我安慰我自己。我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一不小心,就要跌下了深渊。
我拿起了手机,一块黑色的,没电了的废弃品,在这没信号的村落,该贱卖了。还没有阳台的那块板砖实在,静静的呆在那儿,象征着亲情永恒不逝。
我的脑袋变的很沉重,我确实累了,想休息了,眼皮垂下来了,紧紧合上了这片世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或许到了二丫头的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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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我睡了多久,因为天一直是沉的,我分辨不出来。二丫头还未回来,我听不清她的声音,窗外很吵,伴随着轰鸣的凿石的声音。我的肚子很饿,我的嘴角很干,我迫切要下床解决下生理问题。当我出来时,家里冒出很多人来,衣装整洁的讨论些什么事情。我并不认识这些人,二丫头也站在其间,倒水奉茶。只见其中一个西服男言辞犀利的剑指对面的胖子,“这种方案是不行的,太危险了,我们必须挖隧道穿过去。”
“啍,挖隧道?那得到猴年马月?等你挖好了,这村早就灰飞烟灭了。”那胖子毫不客气的回应着。
“要我来说,我们自给自足,也不一定是固步自封。总得能活下去。”
我听了许久,大概明白了些,他们应对的措施大该分为了两派,一派为激进派,以不惜一切手段与资源打出去,一派为固守派,承认灾难的存在性,并以自给自足的方式生活下去。他们吵了很久很久,仿佛永不停歇的动力机般充满了“续航力”。我有点不耐烦了,径直走向窗前,望着外面那雾浓浓的天。我细声嘀咕了一句,我想,它该走了,它该散了。
我回过头来,不温不火的朝他们走去,上前道:“你们是?为何在我家里?”
那个胖子正在欲以反击,却遭到我的阻断,顿时很生气,朝我说一句,“你是哪冒出来的小鬼?竟在阎王面前指手画脚。”
我顿时愣了一下,我想这人脑子不太正常吧,便不再搭理他,看向另一个“大佬”。“你……”正当我开口说出第一个字,那西服男沉静的说:“我们是村支部的,由于这所房子邻近这些群山,我们来探访一下。”
我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哦,我想这天会晴的,我能看见太阳的。”我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接着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每天,我和二丫头每天像往常一样生活,我们仿佛并没有些许改变。我突然明白了,灾难只是相对而言的,对于低层小人物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而对于那些大人物,才是真正的痛彻一击。
那胖子依旧坚持他的观点,保存实力,大力发展农业,以解决人们基本的生存问题。那西服男子创立了一个紧急研究队,马不停歇的实施着“隧道穿透计划”。他们俩各持己见,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两个春秋就这么过去了,雾散了,天晴了,当外界与这个村落的再一次的接触时,一切都变得那么浮夸。后来,这个村落变成了五A级旅游景区。那长长窄窄的隧道只挖到了一半,便停了。也不失为遗留的奇迹。这里有着天然的野生动物,古老沉旧的村落,沿街的万里小巷,还有一望无际的荒野。当然,我成功了找到了一份工作——导游。我又开始“流浪”了,也带上了二丫头。
“啊!徐先生,这条路为什么有狗啊?”
“啊!徐先生,为什么这些狗不咬你啊?”
“哎,徐先生,你知道《群山崛起》吗?好像就在这里取景的。“
“唉,许先生,好羡慕你啊,可以在五A旅游景区安个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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