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

合欢树

今天，我又到那个小区去看了看那棵合欢树。

去年夏天，我偶然经过那个小区，在楼前的小花园里见到了一棵合欢树。它的叶子如绿色羽毛一样，粉红的花朵好似一把把张开的扇子，花香幽幽如云雾缭绕一般，在周围的树木之间它就像一位娇柔的美人。这也是我第一次在辽北见到合欢。

记得在上大学时，教师宿舍旁边有几棵高大的合欢树。花季的时候，每次路过那里，都会闻到合欢花特别的香味。合欢树的叶子像含羞草一样昼开夜合。傍晚，合欢的叶子合拢起来，墨绿枝叶间的合欢花，像栖息在树上的小鸟一样在风中左顾右盼；清晨，合欢的叶子舒展开来，顶着晨露的合欢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回家跟母亲说看见合欢树的事，她说在关里老家合欢树很常见，人们都跟它叫“绒花树”，因为它开的花就像绒毛一样，电影《小花》里的插曲《绒花》唱得就是它。

史铁生的散文集《我与地坛》里收录了《合欢树》，这是一篇回忆性的文字。不过文章前半部根本没提合欢树，只是在叙述着自己成长的历程：十岁时第一次作文获奖；二十岁时双腿残疾，母亲为他奔波治病，鼓励他写小说；三十岁时发表了第一步小说，后来又获了奖，而这时母亲已经去世多年。这时他想回到和母亲住过的小院儿看看，也想起了母亲栽下的那棵合欢树。

史铁生生病后，母亲一直没放弃，为他寻医问药，希望他能回到那个生龙活虎的青年。希望破灭后，她又拖着病体为儿子找工作，希望他以后也能自食其力。生病的人脾气焦躁，母亲默默地照顾着他，容忍着他的坏脾气，甚至希望自己能以身相替。她栽下那棵合欢树是栽下了一片希望，不过她却没能看到那片希望长出绿荫。

人们说史铁生是当代作家中的哲学家，我想那是因为长期重病缠身，让他有时间对人生有了更全面、更深邃的思考。他的文字冷静且充满智慧，绝不无病呻吟也绝不粉饰太平。

人们总希望幸福美满，但生活却是苦乐参半，我们要像合欢树一样，适时地张开或闭合叶子，度过人生的至暗时刻，去迎接终会到来的灿烂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