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饼,我生活中时常出现的美食。
有朋自远方来,不易乐呼。乐呼的还有朋友带来的手工煎饼。
看到煎饼的那一刻,脑中立刻浮现了儿时一次推磨的情景。
煎饼,对我来说不但是美食,还有乡情,更有着童年抹不去的记忆。
记不住是哪一年、也不知道自己有几岁,大概是上三、四年级吧,随母亲下放回老家,虽然不用向乡里的孩子要打猪草、干农活,但是帮助母亲干点家务时常会有的。
苏北的老家,60年代的时候后,主要的充饥食物就是杂粮煎饼,它很美味,用它卷上不同的食材就有不同的口感,特别是做成“油达子”又香又脆,一口咬下去皮脆馅味满口留香,但是它的整个过程做法非常折磨人。
首先要把粮食转换成面糊,转换的最主要工具就是大石磨,一般都要二个大人或一个大人拖上二个小孩子,人多就会省点劲。
科技的发展给老百姓带来了直接福利,现在都用电磨了,省时省力,又省人工。
推磨是我儿时最、最、最讨厌的事情,鸡不叫就要起床,在天亮前要把面糊弄好,天亮了在把面糊烙成煎饼,所以早起推磨就是我的受难之日,就算是起床了,眼睛也总是睁不开。
一般情况下都是母亲一个人起床自己推,快要天亮了才喊我起来帮她,可怜天下父母心,母亲总是自己吃苦在先,心疼孩子不忍心让孩子早起,母爱的伟大,就在平时的生活中点点滴滴体现出来。
当年能用于做煎饼的粮食只有玉米、山芋、小麦,就也不是每家都能有推磨的好运的。
烙煎饼是一个伟大的工程,母亲头天晚上做好准备工作,第二天早上鸡没叫母亲就一个人拿上磨棍,套进推磨绳里用尽全力将百十斤重的磨盘一点一点往前推。
生容易,生活不易,母亲做为军嫂,一个人在乡下孩子又小,没有指望和帮手,她只能自己多辛苦,用她的肩膀为孩子们撑起一片天地。
母亲一边艰难的迈着脚步把磨盘往前推,一边把粮食和水放进磨眼,在母亲无数的一圈一圈付出中,粮食变成面糊顺着磨边流进磨盘在流入出口进入放在下面等面糊的瓦盆或木桶内。
在外人看来母亲不用做农活,每月有父亲寄来的工资,可是年青的父母每年也只能见上一次面,就是父亲探亲的日子。
记得那是一个春夏交接之时,树木都绿了,花儿也开了,母亲又是一个人忙到快天亮,才叫醒了我,我是十二分不情原的起床,朦朦胧胧,模模糊糊,完全还在睡梦中,眼睛半睁半闭、打着哈气、伸着懒腰、撅着嘴随母亲走出房间。
来到院内枣树下的石磨前,接过母亲帮我套好的推磨棍,双手扶在棍上,用力的深一脚浅一脚一圈一圈的围着磨盘转,时而也会转着转着就打瞌睡,头使劲往下一点,推磨的棍子上没有了劲就掉到磨盘里,人也吓得猛的惊醒,那时心里就想做老大真倒霉,满心的不情不愿,还愿母亲为什么要这么早起床?
现在想起,能帮母亲,又是老大, 比起弟妹,我和父母多相处几年是何等的幸福!
一盆粮食推完母亲放下磨棍,把空盆拿进房间再去装满,我就毫无意义的在院中东看西看,说是院子,只不过是两家用篱笆从中间隔开,长长的篱笆两边长满了高大的槐树、枣树、榆树,中等的桑树、杏树,还有不高的梨树、苹果树、桃树。
也有一撮一撮我叫不出的矮小木本植物。
当我的眼睛在院内侦察时,忽然心中一紧,没敢在多看一眼直接转身回屋。
母亲抬起头看我一眼,没有说话端起装满盆的粮食离开房间往院内走,我紧张的又跟着母亲的后面,又和母亲一起推起沉重的石磨。
每当转一圈到让我心里紧张的地方,我就会慢慢的移动目光想看又怕看的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目标,越看越怕,好向有一个人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心中害怕及了,又不想告诉母亲,怕母亲看到也害怕,就用力的使劲追着母亲的脚印,没有了瞌睡,没有了埋怨,也不掉磨棍,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蹲在那儿?
那种恐惧,让人心慌,慌得气都上不来,想逃离现场,想躲藏起来,想着下一圈我就不看他。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渐渐的亮起来了,终于看清了蹲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他”了,原来是一大束矮植和后面高一点的小树重叠,黑暗中看上去就向一个人蹬在那里。
你见到的并非你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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