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原创 2022.11.25

每每行至河堤岸,看着三三两两的小船儿,湾在河的大大小小的枝杈里,总想撑船去河的对岸。
尤其在这个秋风瑟瑟过后,初入冬月,岸边四周茂盛的芦苇,即将成熟的季节。
今年节气偏晚,至今还没有刮一次像样的北风,所以万物还没有凋敝,树叶也只是黄的惊艳,黄的洁净,大概是雨少,天气多数都晴朗的缘故吧。
看着芦苇由青变黄然后泛白,芦苇杆上有点浅褐色的穗子也逐渐变成松鼠皮毛的褐色,微风吹来,芦苇杆轻轻摇曳,撒下一层细密的白色花粉。
清虚虚的芦苇荡,很容易让人想起《诗经》里的“蒹葭”,只是我对“蒹葭苍苍,白雾茫茫,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中,为啥“白雾茫茫”才能见到“伊人”一直困惑,大概也是因为“白雾茫茫”见到的才是“所谓”伊人?没有答案便不了了然。
当然,我对河对岸的向往,是源于对对岸大片湿地天然生态的向往,我想远离水泥地的燥热,也想远离逼仄如笼的楼房,想去舒心的徜徉在,弥漫着荷香泥土又混合着水草气息的水田上,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也放飞一下自己的心情。
有了念想便放在心上,找了个不错的天气,午后阳光很暖,也很清爽,风轻云淡,适合去滩里探索,便带上朋友姐姐出发啦。
在岸上找个好泊车的地,停好车,沿着有些泥泞且不规则的土路,艰难的行至一处船泊处,刚好有位老者归来,收了鱼篓,还有些许龙虾,带着泥渍斑斑的鸭蛋数枚。
龙虾和鸭蛋我们要了,付了钱先寄给船家,又闲聊了几句,挑了附近村里认识的熟人,跟老者套了近乎,最后道出租船进滩一游的初衷,老者欣然,把车钥匙留给老者,我们两人便撑船出发了。
船舱里湿答答的,还有些泥水瓜啦,鱼腥味是正常的,看舢板上的那条死鱼,睁着永不瞑目的眼睛,肚子气鼓鼓的看着空洞洞的天空就知道源头。
我用棹船的棹子将它挑落水里,顺手拈起竹篙将船撑出,划进宽阔的水道里。真有点,撑一只长篙寻梦的感觉。
姐坐在用鱼皮袋子垫上的舢板,我双手握桨开始棹船,因为不常做所以并不熟练,我屏住呼吸尽量控制船身行进的方向,她都没有问我是否会划船,就这么相信。
刚进水道不久便听到了隆隆的发动机声,我知道大船来了,我快速的划船,尽快泊进河对岸的湾里或者尽可能的靠到岸边,这样才会尽量不被大的水浪波及。
水里行船还是很慢的,岸上看起来几公里的路程,在水里要小半小时,才到了更广阔的水域。
多地都是水泽里的滩,滩涂平阔而辽远,远到几乎都看不见地平线,草野成片成片,黄的和绿的夹杂,一些不知名的鸟雀飞起又在远处落下,零星的的野菊花,白的、黄的居多,淡紫的也星星点点,正开的灿烂。
美丽的草滩格外的寂静,没有车鸣,也没有喧嚣;空气里散播着忧伤的清香,冷冽清芬的野菊花,真的不需要风的轻拂,不需要月光的亲吻?
大丛的芦苇如霜如雪,潇洒的风流,朴素的高傲,水草倒像草滩深处散着的繁星,与水里的白云相拥。
这是一片大大的沼泽地,水涨了便是一片望不到边的水域,也有清晰可辨的水道,还有人为修葺的景观,可远眺茫茫的湖上风光。
这里有影影绰绰边埂的池塘,一方一方,有的种藕,有的养鱼,只有田家他们自己才知道的边界。也有散生的一棵两棵的垂柳,好种养的杨树还是多些,大概都是用做行船的灯塔。
有撒网捕鱼的溜子船,也有荷田劳作勤劳善良的人们,他们日出撑船而来,日落载着黄昏回去。
有此起彼伏的蛙声,也有成群的鸥鹭,小水鸭在水间与情人尽情嬉戏,田园鸡带着跳舞的尾巴,将它们细小的足印印在洁净的软泥上。
不远处“鹅鹅鹅、嘎嘎”的鹅鸭,轻松自由的在水上游行,鸭棚和鹅棚也散落在不远处。
我便极力撑篙,将船泊在一处,跟姐一起登上人工雕琢的湿地公园,为了极目处尽显醒目,园里的路是柏油路上刷了红漆的,间或有黄色的图案,因为面积太大,地处偏远,行路不变,也只做了“链接式”的修葺,就是一些路,一些小桥,将水与水相连,方便人穿越,还有几处凉亭,有个大大的风车,大概算是标志物了。
连着这诺大湿地公园的有座彩虹桥,通向滨湖大道,据说是本地“网红打卡彩虹桥”,我一次没去过,只在圈里见过,桥面很高很高,上下两层,成弧形,下面的通道全是玻璃桥面。
多数都是年轻人去拍照打卡,我还是欣赏这里的纯粹和天然。否则我就不会划船来寻这份清欢。
园里几乎看不到人影,我跟姐就这样漫步在这世外的大泽里,在水间行走,也在时光里穿行。
很快便采了很多的野菊花,还有如流苏似的旗穗儿,狗尾巴草也撞了个满怀。
姐姐,则从那边捧回了一把芦苇,她纤细低眉,跟这芦苇相衬便有说不尽的苍凉和妩媚。
这里水甜,花香,我顾影自怜处,悄悄的把自己的影子悄悄的留在在这草梢上。
我喜欢这片湿地滩涂的自然和坦荡,一个下午的清浅时光,将一颗无处安放,躁动难安的心熨贴的舒适和轻缓。
携一船的自然馨香,在落日余晖里,划着粼粼波光,渡岸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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