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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面闪烁的屏幕前,学生们对号入座,考场里很安静,除了鼠标“布嗞布嗞”的点击声。
赵小树看着屏幕里抽象复杂的图形,摸着鼠标的手不觉泌汗了,本来会做的题不知掉进了哪个窟窿,死活寻不见答案,半天才从脑海深处打捞出来。
虽然紧张,但他半猜半会着也答完了。令他欣慰的是,那填空最后一题,竟是朱一杰教他那道。他趁着还留有印象,忙模模糊糊把答案填了上去。
多亏这道题,等成绩公布时,赵小树将将过了录取线,拟录入了普通班。
小树爸妈大喜过望,带他饱餐了一顿金桥汉堡。
赵小树见不苟言笑的父亲,竟罕见地多了些神采,坐在餐桌对面,双手把住足足半张脸大的汉堡,满满咬上一口,边嚼边淡然抛出一句:“还行。”
赵小树便扭过脸,对坐在一旁的小树妈道:“妈,我想要一台电脑。”
小树妈眉头一蹙:“不行!”
这时,坐对面的小树爸忽然插嘴:“买一台也不是不行。咱家也该有一台电脑了,把着点就行。”
小树妈回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有钱了是吧?”
小树爸缩了缩脖子,垂下眼继续吃汉堡。等三两口解决完,他拿餐巾纸擦擦嘴,又正眼瞧下二人,才蹦出一句:“我以后工作也要用。况且你问问他,是不是同学学习,都经常用到电脑?”
赵小树心中一喜,忙点头称是。
小树妈见二人串通一气,斜着眼,只抱着臂不说话。半晌,她略微松动,但仍像一座冰山似的,只强硬地补充一句:“除了学习,不准用!”
就这样,小树家有了第一台电脑,一面纯黑的液晶显示屏,倒比学校的大屁股电脑漂亮多了。
有了电脑,小树爸一下班回家,就先闷不吭声地往电脑前一坐,没完没了地联网玩牌。望着翘起二郎腿,眼睛恨不得粘上屏幕的小树爸,小树妈一边使劲抹着桌子,一边冷眼旁观,骂上一句:“我看这电脑是给自己买的吧!”
由于初中的事情尘埃落定,到了开学,小树也就没什么事了。班里都忙着互留联系方式,什么qq、电话号码。
赵小树糊里糊涂上完一学期,临几天毕业,年级主任叫了全年级到操场上集合。大家踩着绿茵茵的草地,背着画有“强健体魄”四个白字的围墙,以及墙后老旧的公寓、天空和云彩,向镜头一道大喊“茄子”,亦是宣告了小学的结束。
转眼暑期,赵小树正于家中无所事事,忽然接到朱一杰的电话:“玩不玩游戏?”
赵小树心思一动,对这个尚未接触过的新事物,产生了无限的兴趣与憧憬。他先与朱一杰在电脑上杀了一局,发现游戏着实好玩,一发收止不住,便就没日没夜地进行下去。
游戏中途,他在聊天里得知,原来朱一杰也考上了六中,二人可以算是同学了。
不过游戏玩久了,难免疲乏;再好吃的山珍海味,吃多了也腻歪。两人大约玩了一周,赵小树瞧着始终玩不过朱一杰,渐渐淡了兴趣,便表示要停一停。
小树妈见赵小树总算暂离了电脑桌,便喊道:“赵小树,别玩了,出门帮我买点菜!”
窗外正值盛夏,又是晌午,一大轮火球高挂在正中,好似卷着火舌,将干白的道路都燎着了。
赵小树从城中村出来,四下里都是绿油油的树木,聒噪的蝉鸣。他只穿了身短袖短裤,还是被烤得直不起头,拖起沉甸甸的步子,心情有说不上来的烦闷。
就这么恍恍惚惚来到大路,他迷糊地四下观望,瞧见了一幅熟悉的画面。那是一架圆拱形的西洋式铁门,旁边一间保安亭,居民出入,都带着一张小小的门禁卡;门后如丛林一般,耸立着高挑的粉色居民楼,远远望去气派十足。
赵小树这才想起,自己有多久,没在这小区之外等待张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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