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对人们而言,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对我而言,则是一个非凡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把我带到人世的家母来到了这个世界。没有妈,哪有我呀。
家母在家是长女,她出生之前,1943年11月,日寇侵占石门县城后向石门各地进犯,我老家皂市亦曾遭日军蹂躏。据说当时我外婆身怀六甲,居然还牵着一头耕牛,藏在山上的茶树林里,躲过了一劫。但我爷爷的亲叔叔(我称叔公)和亲大哥(我称大爷爷)则无此好运。我老家是平地,叔公无处可逃,只好躲在衣柜里。日寇发现后,凶残地捅死了他。大爷是船民,其家产就是一条船。日寇夺财害命,不仅抢了他的船,还要了他的命,抢船后残忍地杀害了他。
一愰74年过去了。未出世就险遇大难的家母经受了几次几乎要命的重大疾病,一次是生第一个孩子时难产,当时我妈印堂都黑了,中医胡大夫把脉看病开药后,饭未吃、钱不收就执意走了。邻居问起,他悄悄说,吃了这副药如果有救,就平安无事;如果没救,就等着办丧事吧。我妈没事,那孩子却是死胎。家母一共生了7个孩子,养活的只有我们姊弟俩。当年农村文化生活贫瘠,极为相信算命。算命者说,我的命是头上顶破,脚下踩破。怎么说呢?我前面的哥,后面的弟,都没了。现在的我弟后面又死了一弟一妹。妹妹活到11个月。那时日子真是艰难,公社医生说妹是肝炎,家母只知道喂她鱼肝油,不知道送她去县城医院检查治疗。妹去世后,家母在她坟头整整哭了10年。当年放学回家的我,不见妈,就去菜园找;菜园找不到,就到公共坟地找。那时,总能看到我妈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地哭我妹。她是哭我妹还是哭自己生活的艰难不易?亦或两者兼而有之?总是我,牵着悲悲切切家母的手,带她回家。
家妈第二次病重应该是我在小学四五年级吧。当时我父在外驾船,望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我不知所措,只好向村干部哭着求助。尽管家母是地主成分,但我父是中农,一个村子人李姓居多,都是一个家族的;父母平时与人为善,连叫花子到我家,都是早早地给他们食品,以便他们赶往下家乞讨;当年民风也淳朴,村干部帮我家度过了难关。由衷感谢你们,家乡的亲人。
家母第三次病重是2010年底的脑出血。当时学校期末考试刚结束,我一接到侄女哭诉奶奶病重的电话都傻了,因为她10月份方从我家回老家,怎么一下就病重了?所幸同事帮忙做完了期末工作,杨丽华副校长提供的旅行社帮买到了一票难求的回乡车票。感谢弟媳,是她发现家母异常,几经周折,送到了县城人民医院。心疼儿女的家母清醒时,怕花钱,不停地拔氧气管,特别不配合治疗。老徐回老家后,2个人同时看护,才稍微轻松一口气,方知为什么久病床前无孝子之说。后来因为要上班,留下身上余钱返京了。我弟事后说,舅舅们发话,你们已经尽心尽责了,她又不配合,干脆拉回家吧。我弟带术后未愈的家母回家后,幸运地慢慢康复了。尽管落下了右手无力的后遗症,但我愿意、我能赡养我苦命、善良的老母亲。
家母每次重病,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过去的不幸都过去了,惟愿家母走出过去不幸的阴影,活在当下,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祝母亲生日快乐,福寿绵长!祝天下善良的母亲快乐,福寿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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