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傻子,还嫌弃人家,这辈子就是鳏夫。脑子被驴踢,给你做媒人是对我的侮辱......”
红娘口沫横飞,骂骂咧咧走出白家大门,手娟一甩,往回啐口痰,气愤远去。
白父见白昊人畜无害的脸庞,只叹息一声,不忍责怪他。为了白昊的人生大事,白父托人给白昊介绍对象已有十次之多,每次都以红娘怏怏离去结束。即便如此,红娘引姑娘离去时,白父都会让管家给红娘一笔钱,教她下回再给白昊介绍对象,红娘见有钱收好说话。
像红娘出言恶骂还是第一回碰到,白父知道这已不是钱能解决的了。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平时纵容白昊,对白昊只有关心从不责怪。白昊娘去世那天,自己就没在要求他这辈子要当官参军,期待他光宗耀祖的。
白昊似乎也没让他失望,圣贤史书,杂文诗赋张口就来,娆娆生动,让人心生崇拜。三次参加文举三次落榜,白父不以为然,对白昊信心满满,相信这个儿子迟早会名动天下,这之前的琐事不过都是些垫脚石。
白昊感到愧对老父,在安迟雪生气愤然离去后,他曾暗下过决心,下次闭眼都要选一位做妻子。下次下次,城里待出闺房的女子都让他瞧遍,白昊依然迈不出内心那道坎。
儿女情事伤透他身心,每日只得靠读书静下心。
告辞老父,白昊正待出门散散心。
门口冲进来披甲佩刀兵士,领头的体格魁拔,威武摄人,只见他举手示意,身后立即有士兵分袭两边,形成包围状。
“白昊何在?休做抵抗,妄动者杀!”声音有如奔雷般,传遍白家大院角落。说话的是一名小兵,侍在领头左边。接着又到,“三息内,胆敢不交出人,杀!”重重声响落在白家众人耳中。
立时,白父慌忙赶出,见到领头配有锦字奎章,内心不由紧张起来,暗暗寻思何事引来官兵,这官兵还是官府实力最强的一队,只有重大案子官府才会派出这等锦兵,想到这,白父脸煞白,跪在领兵将领前,道:
“在下白家家主,敢问官人为何事来?”停顿一会,急迫问道,“官人,还请告知为何擅闯宅院,白家人有何罪过?”
白家大小此时都跪在白父身后,包括白昊在内,有三十多人。
领兵将领斜睨他一眼,霎时望向宅院。
“白家之人听着,再有私藏不出的,杀!”说完,立即有锦兵闯入房间。没过一会,出来的锦兵道:“未见有私藏不出。”
“全部带走!”
白父哀求问自家犯何罪,身后白家众人哀求啼哭。
地牢幽暗阴湿,传出惨叫声,踏着湿滑阶级走入,白昊浑身抖个不停,‘啊~~’撕心裂肺般的喊叫声刺痛心脏。
‘嘭’牢房的门发出一声巨响,白昊打了个激灵,茫然望着这间只有一线灯光的黑屋。一线光底下,白昊整个人显得惨白,无一丝血色,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所处何处。
跌坐在地,白昊双目发悚,不明白自己因何事入狱,连白家老小也不能幸免。
地牢哀嚎惨叫声时时传来,直听得白昊毛骨悚然,腿脚发软。
“爹,我是昊儿,你在哪?”白昊弱弱叫道,隔一会,发现没见声响,换做大声叫喊,还是没有声响,有的仅只是让人神经紧绷的嚎叫。
白昊憋屈的眼泪溢出眼眶,紧紧握住牢柱,口中含糊直叫‘爹爹’。
“看牢的,有人等的不耐烦了,赶紧弄出去杀头。”声音从隔壁传来,是个中年人,语气大显不耐烦的。
白昊吓破了胆,感觉有人附在耳边讲这话一样。惊慌向后推,眼中疑惑扫视,感到是出现幻听。白昊停顿许久,鼓起勇气喊道,‘爹爹。’
“白痴,你活得不耐烦了吗?安静不好吗?非要引来牢役注意。需要帮你大声唤来牢役吗?”刚才的声音又出现在耳边。白昊跌坐地上,双脚蹬着向后退,直到声音消失,身子都还在打颤。
过了良久,白昊不再言语,抱膝睡死。
“牢役要杀你爹,你还再睡。”
白昊霎时惊醒,发现自己刚才不过是在做梦,内心不由一松。
这时候牢房彻底昏暗漆黑下来,隐隐的还有吟叫声。白昊睁大着眼,想瞧清四周。结果让他失望了,伸出去的五指他一根也没弄清指向何处。
“白痴,别瞎猜了。先想想你明天怎么熬过官审吧!”声音停顿,可能再思考什么,接着道,“好像已经定下,你在怎么辩解,不服也是徒劳。听我的,你或许还可免受荆条鞭笞。”
见白昊不做声响。大声道:“明天是你的官审,后天是你的死期,你记好了。心里有个准备。”
白昊听到‘死期’,内心蹦跳不歇,焦急追问,“你怎么知道的?你是谁?你是谁?”
“我父亲,大哥二哥,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吗?”白昊止不住的追问,有把那人当救命稻草。
然而,牢内只剩下白昊的叫声,四周死寂,微弱的呻吟消失,梦呓时响,有如遇见鬼魂般令惊悚。
“白昊,参加三年文举,三次替人代考,可谓不把我大武朝文举考考规放眼里,按大武朝法令,连诛你白家三代。你可有议。”审问的官差是贾响。
“大人,我没有替考,没有代考,请大人明察。”白昊急忙辩解,大有狗急跳墙之感。
府内肃穆庄重,人人屏息待看案情走向如何。
在白昊身后,跪着白父,大哥白方二哥白权。此时,三人都焦急替白昊证明,他们最是了解白昊,知道白昊为人老实,嘴笨,性格怯懦,奈何被锦兵按住双肩,动也不能动。
“白昊,待你见到证物自然不敢不服。来人,拿卷子递上。”贾响说完。锦兵手托木盘,上边躺着泥黄色纸张。
白昊不可置信的神情。只见卷面字体分三类,飘逸似柳条,秀娟似莲花,狂傲似凶兽,白昊自认得这是自己的卷子没错,为何署名却是别人?白昊头垂到胸前,两肩塌垮,深感对现实的无力。
白父要过,大哥二哥凑着看,见后都闭嘴噤言。纵是他们知道白昊不会做这事。这是栽赃陷害,但白纸黑字的,百口难辨啊!他们知道事实不可信,但无凭无据,难已服众,内心生起深沉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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