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选择还是不得已

是选择还是不得已

终于还是被眼前的男人找到了。

他杀了我的父母，还差点杀了我。

4次！

他没想到我居然能逃脱。没错，我从他制造的一次次看似意外的死亡陷阱中逃脱了。

因为，我能够预知大概10分钟后将发生在我身上的危险。

我不知道为了活命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其实我并不是怕死，只是觉得对世间还有些留恋，还想看看我没看过的风景。

我没想过要为父母报仇，甚至没有尝试去报警。我的父母并不是什么好人，更何况警方已经认定他们是死于意外失火，我估计也已经被列入失踪人口。

在流浪了2年之后，我决定留在一个老头身边。他没有名字，大家都叫他傻子秃。因为他的头发很有意思，只有头顶中间长了一小撮，其他地方都是光秃秃的。

都说聪明绝顶，他偏偏只有头顶的头发没“绝”，所以大家都嘲笑他是因为太笨了，才会只长了那一点。他也不在意。每次大家叫他、笑他，他都欢欢喜喜的答应。

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并不傻。看得出，他的头皮是受到过重创后才不长头发的。而且，他偶尔显露出来的气质和知识，让我这个只念到高一的人望尘莫及。所以我想，他至少是读过大学的。

我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呢？因为他感觉像我爷爷。我十几年的生命中，爷爷是唯一温暖的存在，睿智、平静、宽容的老人让我学会了漠视流言蜚语，旁观人情冷暖。

傻子秃似乎也乐得有我这么个能帮忙拾荒、干体力活的小孩跟着，倒也没赶我走。于是，我跟着他过了几个月不太真实的“家庭生活”。

我们之间的交流不多，大多数时候是他在我面前絮絮叨叨，我基本上听不清，也不做回应。有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只是在自言自语，而我是他养的一只小宠物，听不懂人话的宠物。

今天，生活到头了。我并没有预见到那个人会找到我，所以我猜他这次来并不是要杀我的。他就这么静静地呆在不远处观察我，没有靠近，也没有行动。

他挑起了我好奇心，所以在被观察了一天后，趁着晚上的工作开始前，我来到他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墨镜遮住了双眼，让人看不透他的表情。

“你还没想好，你觉得我有利用价值，但也想杀我。”我平静地回答。

他笑了，“你不怕死吗？”

“已经死过了，还怕什么？”

“你怕他死吗？”这个“他”当然说的是傻子秃。

“怕。”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哦？”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感兴趣，笑着挑了挑眉。

“他是无辜的。无辜的人因我而死，我会有罪恶感，被罪恶感纠缠的感觉不好。”我好心地解释。

“你并不是关心他，你只是关心自己而已。”他的表情恢复了严肃。

“是的。”我继续平静地回答。

“有意思，要跟我走吗？”

我预见到如果我说“不”，他就会袭击我。但是，我已经没有逃跑的机会了。如果他不在意暴露我是被杀，而非死于“意外”，那我在他面前毫无生存的可能。

“要我待在你身边，是方便当你想好要怎么处理我的时候可以立刻动手吗？”

“不行吗？”他又笑了。

“我没有配合你的打算。”虽然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反抗，但还是想表达一下想法。

“那可由不得你。给你个机会和老头道别，或者我直接带你走。”说着他微抬起下巴，全身散发出一种俯视弱者、不容反抗的气势。

于是，我和傻子秃道别了。他很生气，边破口大骂，边不停捡起身边的东西砸向我，还大叫着让我滚。

我没有多做解释，他不会，也不需要知道，一个少年用本可以拥有的未来和平静生活交换了他的生命。

那个男人是个杀手，我知道，我也即将被训练成为一名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