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随笔
图文:徐永胜
泪滴从婺回鄱,天灰蒙蒙,仿佛像经历了悲伤的眼睛,88岁的伯父,逢冬至最后人世间告别。伯父与我父亲关系铁,想必他们会在另外一个地方互相串门互致问候。
想起了父亲,一抹朝霞,露出了微笑,慷慨的阳光,穷人,富人,都无需掏钱,这是人世间最后的温存和公平。温暖呵护着脚步,走路的步伐,显得都精神抖擞。客居学门口,父亲知足,喜欢这个与东湖为邻的风水宝地。一大早已是车水马龙,买菜的卖菜的送小孩上班的晨练的做早餐的,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父亲这个点也喜欢凑热闹。父亲的影子拐进了段家弄,两个世界了,狭窄的弄堂,顽强地阻隔着外面喧嚣的世界,左右院落,花花草草,如一丝春意染上父亲的脸颊,有点弄风,竖起衣领,父亲驻足于湿地前。残败荷叶,扭捏着,不肯轻易放下自己曾经高雅的身段,小鸟儿可亲的,踮起脚尖,在卷起的枯黄的荷叶上,叽叽喳喳叫唤着,与父亲攀谈。哗哗流水,清清澈澈,活芝山,或范家舍,一路流淌,注入东湖,沿德新桥与鄱江汇合。
如果初夏,父亲则要絮絮叨叨,沿途风景,荷花,淡淡的轮廓,红白相间,映入天空,染红了少女的腮帮,鱼儿啊,跃动,穿梭,回游,满地的青草,天空的微澜,装饰着城市的晨梦。边走边闻,包子的香气,越来越近。父亲喜欢吃包子,特别是九一街那家,肉夹杂着葱香芬芳,袭人。
父亲吃包子有讲究,趁热吃,老规矩,开笼的,阵阵轻烟,婀娜多姿,或如,山色潋滟。白蹭蹭的,饱满而不失风韵。四个包子,一碗肉片汤,撒点葱花,盎然的春意溢满人间。开吃,一口咬下去,油,噗嗤,一个跟头,栽出来,不是趔趄的步子,是小孩子调皮的洒脱,金黄的油汁,抹嘴上,像一层广玉兰的叶片上了唇膏似的,神奇耶,蒸了十几分钟的包子,里面的葱花,竟然不改容颜,绿油油的,叠着薄薄的皮儿,肉馅一下子入胃里了,仿佛怕它跑出来似的,这是家乡的味道,更是征服父亲的那一口。
有次,寒冬雾气中,看见一个蹒跚的老人家,在向店主掏钱,虽没有谩骂,也是嗔怪她,赶快走人,斑白的青丝,从蓝色的头巾里挣脱出来,满脸的皱纹,手如老树皮,斑驳,黝黑,颤抖着,破了边缘的瓷碗,也是锈迹斑斑。父亲毫不犹豫从盘子里,拿了两个放到那个老人碗里。父亲就是厚道仁慈的人……
今天,冬至,在婺源吃了菜包。每次与父亲去婺源。早餐,菜包是标配,伯父一大早就会买好,清淡的味道契合着记忆。这个冬至有点冷!伯父亦走了,节气的轮回,唱着忧伤的生命之歌。此时时刻,在学门口,想起了父亲,不知不觉中,四年了。走了,就是永远的别离。父亲啊,此刻,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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