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国妞妞
前期回顾：
（一）
刚到单位，就看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礼盒。
打开一看，我几乎要兴奋地喊出来：权杖口红！斩男色!
“田田，上班前谁来过我的工位？”
“市场部林总来过。”
老林送的？为啥？因为昨天的失约？还是因为…他也喜欢我？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运营部王总喊过去开会，说是总部的视频管理会议，总监及以上级别必须全员参与。
看样子要出大事啊。
还没在座位上坐稳，就被总部宣布的第一件大事给砸懵了：“集团内部通报处分：南京站市场部总监林楠，私吞总公司公款50万元，总部现已查实，现公司与林楠自动解除公司劳务，予以开除处分，并采取相应的法律手段，来维护公司的利益……”
我脑子还在懵着，乱着，运营部王总的嘴巴就凑近了我的耳朵。
“听说啊，前几天刚离职的财务经理苗苗就是因为这笔账再也兜不下去了才辞职的，你说这老林，仗着苗苗喜欢他，就这么欺负人家，就这么徇私枉法，真是渣啊。”运营部王总在我耳边嘀咕道。“你看，这集团开会，老林连人都不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携款逃跑了……”
这我才想到，那晚在公司加班，苗苗与老林在老林办公室发生口角的事。
“我跟你说，招惹过老林的女孩下场就是很惨，之前的林娇娇也是，”她又凑我耳边来，“听说，林娇娇还为情闹过自杀……”她故意在我耳边压低声音。
我似有似无的听着，毕竟，我真正想关心的不是这些八卦，而是老林在哪。我根本就不相信老林能做出这样的事，可我发微信他不回，只能等散会后打电话了。
集团总部宣布的第二件事，则是：南京分公司运营部、市场部、平台职能中心三大部门合并成一个部门，新的岗位任命近期公布。
对于这个消息，运营部王总却像闷葫芦一样不吭声。
从会议室出来，我疯一样的找他，直接奔去办公室，没有人；打电话不接，发微信不回，我直接请了事假去他家找，敲了半天门无人应，我又坐在门口等了大半天，就这样焦急地找着，从天明到天黑。
在哪里才能找到他？
24小时书店！
（二）
我又疯了一样的奔去公司后街的24小时书店，我一路狂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站在书店门口，我调整好自己的气息，把老林送我的权杖口红涂在了唇上，整理好自己的妆发，平静地推门，走进去。
他果然在这里。他坐在地板上，塞着耳机，靠在书架上看着书。我走到他面前，平静地看着他。他抬头看了看我，又继续看书。我坐在他的旁边，摘下一只他的耳机，塞到自己的耳朵里。
就这样世界静止般地陪在心爱的人旁边，多好啊。
“都听说了吧。”他淡然地问我。
“我只想听你说。”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私吞了公司广告款，逼走了财务苗经理……”
我坐在他旁边，沉默着，没说话。
他也沉默了许久。
“老林，你看我涂这只权杖唇膏好看吗？”
他看了看我。我慢慢靠近老林，试图吻他，
“老林，其实我……”
“绒绒。”他打断了我，“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要嫁给爱情，好吗？”
“我不懂。”我困惑地看着他。
“嫁给爱情，就会奋不顾身，就会飞蛾扑火，你在我心里是那样美好的一个女孩，不应该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找个爱你的人，让自己过着舒适安定的生活……”
“你是不敢爱，还是不敢守护？”
“不是不敢爱，也不是不敢守护，而是，我在等待一场灵魂的救赎。”他摘掉了耳机，看着天花板，
“林娇娇是我以前的助理，她很漂亮，很妖娆，就像玫瑰花那样。很快，我们就在一起了，我们有过一段十分快乐的时光。”
“你一定听说过我仅仅用了1个季度就实现全年业绩翻番的丰功伟绩吧，是林娇娇帮我做的，因为开发商看上了她，想跟她睡觉，只要她跟那些人睡一觉，我就能拿下全年广告投放的合同，实现全年业绩翻番……”
“我给娇娇灌了安眠药，那一晚，我成功拿到了全年投放合同，和第一笔广告款……”
“娇娇醒来后，知道了我的下三滥手段，一开始没办法接受，她在家歇斯底里地发泄着，怒吼着，哭泣着，为了解脱，她甚至试图割腕自杀……”
“后来，她就平静下来了，像往常一样在我身边做着助理的工作，只是我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一直到第二笔应收款随着她一起失踪……”
“从她失踪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像是灵魂也跟着消失了。我想，只有我找到了她，娶了她，才能完成我灵魂的救赎吧。她的失踪，卷走了公司第二笔应收款，也卷走了我爱人的能力……”
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老林，那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想，我要走了。”
“去哪？”
“去哪儿都行。”
我坐在原地，靠着书架，用心感觉着这时间一分一秒的凝固，和静止。
“所以绒绒，找个爱你的人，过一个安稳舒适的生活，好吗？”
我擦了擦眼泪，情绪有些激动，
“你是谁啊！你有什么资格来规划我的生活？你想走就走吧！”
我拔下耳机，扔在他身上，哭着跑出书店。雾霾天里，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即便没有下雨，也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落汤鸡，横冲直撞并狼狈地出现在这个车水马龙的街角。
我唱着张悬的《我想你要走了》：
“我盘旋在寂寞上空
眼看着云起雨落
情绪就要降落
情绪就要降落
也许在梦的出口
平安拥抱了感动
一瞬间才明白
一瞬间才明白
你要告别了
把话说好了
你要告别了
你会快乐”
……
可是，老林，我的生活里没有了你，我要怎样，才能快乐。
我想，人生就是这样一条浑浊的长河吧，你迎来了一些人，送走了一些人，爱过了一些人，也会努力地去忘却一些人。不管你在浑浊的漩涡中经受过怎样的情感的折磨，长河，终究还是不停流动着的长河。
而有些人，你爱着，终究还是这样挥之不去的爱着。
只是，谁能告诉我，我应该选择溺水，还是随着波涛，漫无边境地漂着？
（三）
我红着眼睛到了公司，感情上已经是一片荒芜了，职场上的光景也并没有好一些。
运营部王总当上了三大部门的一把手，总监直升总经理，这不，跟我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绒绒，部门合并后，我们得响应总部号召尽快实现盈利啊，”她顿了顿，“你看你们平台职能中心，光运营预算都很多钱了，人员大多是后台编辑，都没有像我们运营部这样的业务骨干……”
“王总，有什么指示，您直说吧。”
“呵呵，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实现盈利无非开源节流，开源这件事，我们部门一直都在承担着，而节流嘛，得先从人员成本上下手啊……”
“王总，您现在是我的领导，我也是您引荐进来的，您直接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
“你的部门，只保留你的职位薪资和待遇不变，其他的编制员工，都劝离吧，情面上的活儿你要是不愿意做，可以交给人事做……”
“什么！”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什么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在这一刻，我算是全感受到了。
“如果你不同意，或者你今天拿出好的快速盈利方案也好行啊。”
“不用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我努力压住内心的怒火。
“那今天内你得把你们团队的思想工作给做好，下班前给我裁员结果。”
“我尽量。”我笑得十分僵硬，“我尽量”这三个字说得也十分违心。
回工位的路上，我一直琢磨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领导，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田田见我回到工位，立刻凑了过来。
“说。”
“领导，我先去楼下咖啡厅等你，你过半小时下来。下来的时候，注意避开王总的眼线。”田田眉头紧皱，整个人都鬼鬼祟祟的。
什么鬼？宫心计？
坐在楼下咖啡厅，看着墙上的涂鸦菜单，我突然想到，我也曾在这家店给老林买过宵夜。
“领导，王总是不是当了一把手。”
“是。”
“果然，这个心机腹黑女，市场林总就是被她搞走的。”
“什么？”
“那天我在公司加班，我收拾好东西刚关了我们办公区的灯，就听见王总躲在小会议里打电话，像是打给了总部。”
“说下去。”
“我隐约听见她说，她有证明林总贪污的证据，证据确凿，然后好像说到了业绩，她好像跟总部承诺了五千万业绩……”
“我们以往南京全集团运营也不过一千多万，她竟然承诺了五千万？”
“其实，总部并不在意她是否能完成她承诺的五千万，只要保证业绩逐年正增长，总部是不会追究地方责任的，你看，这部门一合并，你是新来的负责人，年纪轻没什么历练，王总自然不会视你为眼中钉，那唯一一个威胁便是林总了，他可是创造过奇迹的人……”
“田田，我真没想到，你能看的这么透彻。”
“领导，我只是有点胆小，又不傻。”
这个老狐狸，真是笑里藏刀，深藏不露，把老林害得真惨。我暗自气愤，这股怒气久久不能平复。
“领导，还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田田朝我递上了辞呈。
“田田，你听我说，部门现在是有点变化，但是，你相信我，我有能力保住你，电商刘总那儿还有些编制，办理内部转岗就好了……”
“不是的领导，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
“我也有我自己的梦想，你说过的，孩子大了总要单飞啊。”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并不漂亮的姑娘，单眼皮，暗黄的皮肤，满脸的青春痘，想到何炅老师曾经形容杜海涛的一段话，“以前我总觉得杜海涛还小，我得处处照顾着，保护着，突然有一天他做起了自己的节目，创立了自己的潮牌，突然他就能独当一面了，看着他主持自己节目时的灵活自如，我眼睛里莫名就涌出了泪水……”
是啊，我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人，突然就长大了，突然就要离开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