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字路口,不是尽头
夜色微凉,雪后的济南,天是倒过来的海。
昨晚上,姗姗说“我们出去看月亮吧”,坐在墙角的她正打着王者,每天晚上她回来都争分夺秒的赶游戏,是个游戏迷,她大方温婉,洒脱可爱,喜欢小动物,偶尔还带只小野猫到家里来,精心哄着喂着,送走得时候总是百般娇赖,像养了一只旅行猫咪,传说中的荔枝味女孩,大概就是这样吧。扫了我一眼,笑嘻嘻的,漏出两颗浅浅的小门牙,我听的刚好是二十六月光,“走啊”,放下手里的pad,便起身了。
穿了凉薄的一层线衣,拎着小黑呆下了楼。
二月了,北方的空气冷的让人窒息,夜吞噬了白昼的喧哗,隐匿了这半个星球的花火,幸好有月光透过云层,温良,映红了整个北方小城,隐隐约约有种中秋的感觉。三个人沿着路牙子站成一线,“有星星,快拍下来阿莫,今天可是蓝血月呢……”,少女心萌动的姗姗,眼里闪烁着光光,像个小女孩儿,喜欢的心情写在眼睛里,她曾跟我说,她就是这样简单轻快的长大,没有多少起承转合的故事,没有经历多少风浪,也没有过交往对象,或许轻描淡写的日子总叫人觉得欢愉和释然,看她每天过得那么通透,挺羡慕的。
出去的时候月亮已经微微泛着橙色,大概是进最后的阶段了,它明亮清晰,像是偷偷溜出了天宇,释放它的洪荒之力,济南大概只有雪后的冬日才有这样的好天气,众星一览无余,万籁俱寂,不动声色,怕惊扰了心事。数着离出考研成绩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大家心情都多多少少有些波动,我们几个都是去年参加了考研,经历一年直线式的生活,突然松懈下来多少有些不适应,后来一听说有机会来市规划院实习,就来了。当初考研时候谁不是踌躇满志呢,可是对坚持了一年的事情突然撒了手,心里也就没有了方向盘,如果初试不通过,也要做好随时转向的打算,转战工作岗位,做好适应工作节奏得准备。也曾想过要考完之后,痛快的大玩一场,但是,现实不是如此,来不及停留,我们只能即刻启程。
毕业这年,总是大学最忙碌的时间,做作品集,投简历,面试,适应工作,考公务员,或者为第二年的研究生考试做准备,3月以后要做毕业设计,熬夜,已经成了生活的常态,每个人都像个小陀螺一样,加速运转,毕业已经在催促我们长大了。
新年伊始,我们四个初出茅庐的女生,在高新区的出租屋里,开始了欢乐颂里的生活,屋子不大,但足以安放初心。刚进入单位的我们生活平淡且谨慎,小心的丰满羽翼,手里有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务都视如珍宝,哪怕是给标书盖章,都要保证每一页得位置一样。此时的我们,是关关。
实习单位是不提供午饭的,实习生和前辈们也只是三三两两不定时的去楼下小吃店里吃午饭,我们也是一样,于是四人晚餐就成了一天中大家最期待的事情,有时候下个清水面都觉得有滋有味,特别是到了冬天,火锅就是家常便饭了,四人围坐一团,讲着自己的小悲欢,就是一天最轻松的时候,彼此的嘘寒问暖将我们包围着。
记得那天,家家白天去参加了旅游公司的面试,家家是执行能力很强的那类女孩,平时成绩就很出色,去年就准备好了作品集,投简历的时候也是自信满满,面试也肯定是不在话下。那天她进门,黑着脸,霜打了一样,晚饭的时候我们问她:“嘿,你今天面试怎么样”,她皱了皱精致的一字眉头,冷冷的说“嗨!别提了”。家家去年考的不错,初试成绩没下之前她也是试探性的去参加面试,面试一开始聊的不错,HR的态度也很好,也是出于责任,她说了自己在等待考研成绩,后果就可想而知了,无非是挨了几句嘲讽,灰头土脸的出来,大概意思就是“你浪费了我们的时间”,家家回来后心情并不好,她愤愤不平的说“我不喜欢职场的感觉,还是喜欢市院里相对单纯的关系啊”,可能我们还没有习惯去懂得为人处世得技巧,职场或许就是这样,如果还没有充分准备好入职,企业不会因为体谅留个位置等待谁的。事实总是暴露我们的天真,昨天的我们还是肆无忌惮的孩子,转身梦醒,就需要以另一种姿态站立了。
抬头看晴空万里,月亮已经红了脸,魔幻的星空记忆着大地的变迁,月下的人,似泛泛之中的一粒尘埃,每一粒都在完成着自己的积累,不断的遇见人生里的小确幸,不断得经历风浪,奔赴理想的国度。
很多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害怕的,不只是我,聊天的时候家家也经常会提到,就像是失了足的马,想要去远方,又无力前行。在微博看到一句话“什么是勇敢,不要回头看。”下面配了一个模糊的背影的图。看到时我心里不禁打了个问,但还是给了它一个赞,什么是勇敢,一路上都在经历,无所谓得到,无所谓失去,只要大踏步往前走,用力去感受生活。我常怕失望攒够了自己会放弃执着的事,就像心里还有一团火苗,吹了一场狂风,风走了,火会尽。但其实风也是可以助火燃烧的更热烈的,和妥协相比,不忘初心,总归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我们走在十字路口上,但那不是人生尽头,失落过后不要放弃,勇敢一些做选择。
每一段故事都值得纪念,无论它平淡无奇还是跌跌宕宕无以忘怀,每一个悄悄溜走的日子,都是你回头看时掏不尽的筹码,那些孤注一掷奋斗的日日夜夜,可能都不会再回来了,但它们都将是日后披荆斩棘的勇气,无论后来故事怎么样,无论后来我们经历了什么,后来的我们要无所畏惧,努力成为自己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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