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黑腿子逼迫玉花 任归头暴打巡捕
杨润昌一句话把那个称为巡捕长的问住,这个巡捕长真是新来的,有人为了溜须请他吃饭,还出大价让白宝珍把有名的玉花请来唱歌。这个巡捕长自以为自己是老大,见玉花长的好看,就起了歪心,不但当场调戏,甚至还想那个。玉花虽然身陷烟花柳巷,可是抱着卖唱不卖身的志向,任里堂曾经有什么想法,可玉花就是死也不应承。任里堂是花大价买来的,况且,玉花唱得好,在五站内成了红人,都来顺玉班捧场。这就成了任里堂赚钱的机器。因为这个巡捕长刚来并不知情,想逼玉花就范,以为玉花不过是个烟花女子,可以随便调戏,趁着酒劲就上前去亲玉花,玉花躲闪就来到窗前,没想到这个巡捕长竟然扒玉花的衣服。玉花怕受辱,推开窗户就跳了下来。她也没想到惹事这么大的事来。
那个此时那个警察非常傲慢地说:“谁害她了?我也在酒桌上,谁也没害她,是她不懂好赖。搅了我们的局,她得回去赔我们损失!要不就到警署,没死就得受罚!”
就在此时,公记饭店东家白宝珍听说出事,马上出来说:“哎呀,我的大巡捕长,这事咋能用你出头呢,玉花你咋这么死心眼儿。没事了,赶紧上去吧。”
赵老翰一听不愿意了:“咋地?都要出人命了就这么算了?你们还讲不讲道理?”
那个警察推开白宝珍:“讲道理,跟谁讲道理?就你吗?”说着从腰间掏出一个警棍来,指着赵老翰大声喊:“你是个什么东西,管老子的闲事!信不信我抓你关几天。”
此时玉花躲在赵老翰的身后,初时还吓得哆哆嗦嗦的,但她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听到这个警察如此之说,一下站到赵老翰身前说:“跟他没关系,你要不是调戏我,想跟我那个啥我能跳吗?你一个警察还想对我用强。这里没王法了吗?”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赶紧上楼,酒还没喝完呢。”
在平康里凑热闹的人很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喊声都过来瞅热闹。玉花一说话,看热闹的人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咋了?这黑腿子新来的吧,任会长的人也敢动?”
“这小子以为是警察,也不打听打听谁的人都敢动。”
“这回可真有热闹看了,顺玉班头牌名角跳楼了。不知那个任归头会不会出面为自己的名角打抱不平。”
“这黑腿子还敢动任归头的人?不要命了?”
人们正小声议论时,只见任里堂像个皮球似的滚了过来,那个被白宝珍叫巡捕长的人刚要上前拉玉花上楼,任里堂回头一摆手,随后跟他来的两个大汉冲上来,两人用手提像小鸡似的把这位巡捕长押到任里堂跟前,任里堂一侧身,两大汉挥拳对巡捕长一顿打。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有人说:“我说吗,任归头那么恶,还能怕这个新来的黑腿子?真是找打!”
“这任归头连黑腿子都敢打,自然是日本人给他掌腰眼子。”
原来任里堂见杨润昌和赵老翰两人不再进宝顺书馆,正自憋屈,忽听有人喊:“玉花跳楼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玉花是他的台柱子,正指望她赚大钱呢,不想有人打她的主意,这还了得。马上就把打手们叫来,打他个下马威!
白宝珍见此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因为玉花是他租过来的,没有保护好是他的责任。不过,眼前的巡捕长也是他惹不起的主,没办法连忙上前规劝:“大会长,你看在我饭店跟前不好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饶了他吧。”
任里堂微微一笑:“你们也看到了,他竟然敢这么大胆卷我的面子,连我的摇钱树都敢动,不打出他叫来还是我任里堂吗?我能放过他?他有没有放过我,谁给他的胆子竟敢动我的女人。”
此时,被称为巡捕长的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这时他才知道碰到铁板上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有告饶的份了。
任里堂这才说:“你知罪吗?”
那位巡捕长只得磕头作揖求饶,直到额头碰得头破血流,任里堂这才罢休,接着指向玉花说:“你该给她磕头认罪。”
这个巡捕长一听还要给玉花磕头,心里这个憋气,可又不敢不磕,无奈只好跪倒在玉花面前说:“对不起,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
看热闹的人都知道任里堂在四平街火车站内真是个人物,连警察署的巡捕长都不放在眼里。这是因为任里堂把附属地里的日本人都收买了,特别是大连关东洲的日本人,他们一来五站必到任里堂处,任里堂专门有接待日本人客房,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套。只要他们一来,全方位招待。所以,任里堂才有恃无恐。
这时,李久如听到消息赶过来,看到事情平息下来才放心。跟看热闹的人说:“有啥好看的,都散了吧。”
李久如看了看玉花,又看扶着玉花的赵老翰,心里有了主意。他冲杨润昌笑笑说:“瞅瞅这事儿闹的,让你见笑了。”
他来到任里堂面前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看我面子饶了他如何?”
任里堂此时也找需要找台阶下,别人说不上话,也不敢说。白宝珍面子是不能给的,但李久如就不一样了,他是站内商会会长,这面子是给足了。因此就坡下驴:“靠!你一个小警察,当你是谁呀,也不打听打听,跟我扯你有好吗?再有这种事,我敲了你。长点记性!要不是李大会长来了,饶不了你!”
李久如扶起那位巡捕长,一看就问:“哎——,你新来的吧?怪不得招惹着老归头了。他,你可惹不起的主儿,手眼通天,这疙瘩的日本人都让他三分。看我面子给这老归头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
这个警察刚来五站,除了几个狐朋狗友外,对五站的市面上还没混熟,自己穿着制服都敢让人动手,感觉有点蒙,也就坡下驴,给任里堂施礼说:“任大爷,在下李奇岩刚到此地,不明就理,多有冒犯,您大人大量,小的多有得罪,给您赔礼了。”说着便给任里堂施礼。
任里堂见好就收:“算了,回头我跟署长说一声,你就没事了。”回头示意打手,一个人上来,拉着李奇岩在耳边说了什么,那个打手到李奇岩前说:“跟我来。”李奇岩就跟走了。
杨润昌赶忙对任里堂说:“任大哥,好人做到底,玉花我就先带回去了,你要是感觉需要用钱,都记在我的帐上。如何?”
李久如马上说:“咋能让你破费呢,带走吧,一切由我负责。老归头就当玉花出条子了,你没啥说的吧?”
任里堂笑道:“我还得谢谢你,要不还没这机会展示我的厉害。这点小事儿破费啥?我得感谢赵老弟,要不是赵老弟,我损失就大了。他救了玉花,也算是救了我,要不这棵摇钱树可就没了。这点小钱算个啥,赵老弟帮我好好安抚玉花。啥事都没有了,玉花你去吧。”
李久如却哈哈大笑,指着任里堂说:“你想赚?还拿她当摇钱树,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这叫做啥来的,那个千里有缘来相会。”说到这儿觉得有些差头,就摇摇头说:“也不对劲。嗨,肚里没词形容不好了。反正出了这个事,还真是他俩的缘分到了。老归头,你想阻止也阻止不,我看好的这小伙子也看上她了。你记得我打听赎玉花的价了吗?我就是想给赵老翰找个女人。还没等说到这个事儿上呢,就来个英雄救美。咋样?我可告诉你,千万别打破头楔。”
任里堂听李久如这么说,当时膛目结舌。
玉花听到这话有点心花怒放,能碰上这么好的人把她赎出去,至少脱离了虎口,不会再受人歧视,不会再受人欺压。脸上微微发红,把头躲在赵老翰身后。在赵老翰怀里时,就感觉到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依靠。就是不知道这个男人会不会为自己出点血,让自己脱离火坑。
赵老翰听到这话,到是没在意,他以为玉花经历这件事,心里上肯定会需要给予安慰,他到没想李久如会是认真的。
李久如见状,示意杨润昌和赵老翰领着玉花离开。
杨润昌明白李久如的意思,拉了赵老翰一把,三人离开了公记饭店。
路上,玉花还小心翼翼扯着赵老翰衣服,不时地回头看是否有人跟来。
赵老翰安慰说:“别害怕了,李二爷说的话任里堂不能不听。”
三人来到车站前,只见车站前开了不少旅店,日本人开的殖半旅馆,小松屋;还有朝鲜人开的朝鲜旅馆。杨润昌说:“咱们还是找一家中国人开的吧,放心!”
三人随后进了一家叫富顺客店的旅馆。
玉花却说:“我不想住,害怕,我要上你家去住!”
赵老翰一脸窘样,无奈地说:“我也没有家,现在当小伙计呢。”
杨润昌笑笑说:“在这疙瘩先对付吧。”然后到前台对店家说:“要两间屋挨着的客房。”
店家笑脸相应,小心地说:“两间没了,不过有一套房,客官你看行不?”
杨润昌无法,看看玉花和赵老翰只好点头同意。
三人来到客房,赵老翰把玉花送到里屋炕上,玉花精神一放松,身体像垮似的,摊倒在床上。
赵老翰看此状况,就转过身来对杨润昌说:“大哥,闹这一水子,让你费心了。我得去见李二爷,玉花就托付给你了。”
杨润昌心里明白,此事要是没有李久如的帮忙,赵老翰无法完全解决问题。他看了里屋玉花一眼说:“好吧,玉花在这疙瘩也不能有啥事。你就放心地去吧。”
赵老翰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仔细端详起玉花来,此时看到的玉花,依稀看到小时候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他想问是不是随父母来上关东在路上相遇的那个玉花。可见玉花已经熟睡的样子,又忍住了。
杨润昌看到赵老翰仔细看玉花,就想到了赵老翰的意思。朝赵老翰笑笑说:“等她醒来,我帮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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